第一卷 序(2 / 2)

“晚兒乖,就呆在這裏安安靜靜的,娘親很快就回來。”女人摸了摸女兒的頭,安慰道。

“娘親快點回來,晚兒怕。”眼淚在眼眶內打轉,小女孩抽吸著小巧秀美的鼻子。

“嗯。”女人眼眶發紅,忍住眼淚,扯出一個幹澀的笑容,滿臉的不舍。

咬咬牙,不忍再多看自己女兒一眼,女人決絕又沉重地跑出山洞。

女孩當時不知道,原來這個背影,她再也看不到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從指間滑過,可是女人再也沒有出現。

天色越來越黑,壓著洞口似是要將這個隱蔽的山洞給壓垮。

“嗚……”女孩蜷縮著小小的身體躲在草堆後麵小聲地啜泣著,又不敢大聲哭喊,隱忍的哭聲在這空蕩蕩的山洞內變得空靈,帶著淡淡的幽怨。

娘親……

女孩淚眼婆娑,哽咽著靜靜等待著娘親的回來。

“滴答”,山洞內陪伴這小女孩的,就隻有這斷斷續續的滴水聲。不知不覺中,她哭著哭著便睡著了。

夢裏有娘親美麗的笑容,有娘親溫暖的懷抱,有族人的歡聲笑語,有小夥伴的嬉笑打鬧。

一陣冷風吹來,小女孩颼颼地發抖,下意識的向一邊縮了縮,可是預想到的溫暖沒有,等著她的隻是更進一步的寒冷。

“娘親……”懦懦地開口,小女孩緩緩睜開眼睛。

她的聲音回蕩在寂靜的山洞內,風涼涼地刮著,刮進她幼小的心裏,刺痛著它。

娘親沒有回來,她騙我!她騙我!

被風幹的眼淚又重新撲漱漱地落下,扒開掩在身上的草堆,小女孩起身,吊著一顆因害怕而瘋狂跳動的心走出陰冷的山洞。

“娘親!娘親!”小女孩聲嘶力竭地呼喊著,踉蹌著朝自己的部落走著。

隨著她的步伐,一股似有似無的血腥味隨風飄散,進入她的鼻腔內。

滿地的斷肢殘骸,鮮血如妖豔的花,開滿了原本幹淨的地麵。

原本整齊雅致的房屋一副敗壞的模樣光禿禿,孤零零地杵著,沒有了絲毫生氣可言。

小女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臉哭都停止了。

睜大眼睛,眼神空洞地望著倒在地上,已經失去最後一絲溫度的族人,無力地跪倒在地上。

昨天他們還衝著我笑呢……

忍住劇烈的害怕,僅存最後的希望,小女孩在屍骸中苦苦尋找自己親人的蹤跡。

“晚兒……”如蚊般輕微又虛弱的聲音幽幽傳入女孩耳中。

“爹……!”女孩眼中迸射出了濃濃的希望,一臉驚喜地跑到躺在血泊當中的男人旁邊,用力扶起他沉重的身子。

“晚兒……是……是……”男人那雙粗大的手沾滿鮮血,緊緊地握住女孩小小的手,話不成句,他沒力氣把話說清楚。

凝望著女兒哽咽的樣子,男人眸中閃過一絲怨恨,嘴巴蠕動著念念有詞。

小女孩把耳朵湊近他的嘴巴,仔細地聽著。

父親的話如烙鐵一般深刻在小女孩脆弱的心裏,刺人肌骨。

那男人花盡自己最後的力氣,說完了要說的話,最後也斷了氣。

感受到父親的生命被抽離開身體,小女孩心中最後一層防護也徹底崩裂了,她哭得聲嘶力竭,似要將心肺都給哭出來了。

小小的心靈,暗暗滋生起了一顆仇恨的種子。

她一定會讓害她家破人亡的人血債血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