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俗氣?紅槿的鼻子都快氣冒煙了,當下反唇相譏道:“我俗氣?你也不看看你這副尊榮,肥頭大耳,胡子拉碴!還學人拿什麼扇子?你就該拿釘耙,那才配你!”
大漢被他一激,一直不動的右手猛然舉起,作掌要像他劈來。剛舉起卻聽他“嘶”了一聲,好似吃痛,又頹然的放了下去,左手慌忙覆上右臂去,卻仍攥著那把折扇。
紅槿鼻子尖,立刻聞到一股血腥味傳了出來。他受傷了?
這血腥味越來越濃,不一會兒便有殷紅的血滲出來,染紅了他右肩的一片。想來這是個新傷,怪不得他的右手一直不動,原來是有傷。
紅槿瞧著他的傷口,眼睛一眯:昨夜江上秋的那一劍,按方向應該也是刺在了那黑貓的右肩,這大漢的傷口也是這裏,難道?有這麼巧合的事嗎?
紅槿站近了,仔細嗅著空氣中這大漢發出的氣味,想看是否有妖氣。
“謔!”大漢見他欺身上前,左手對著他的肩膀就是一推:“站那麼近做什麼?”
“你又不是女人,站進一點怕什麼?”紅槿滿不在乎道,揉著被大漢推了一掌的肩頭。真是,粗人就是粗人,下手這麼重。
“你這小白臉有龍陽癖?”大漢的眼睛本來就不小,這會兒他瞪著眼,目眥俱裂,看的人很怕他的眼珠子要掉下來。
紅槿白他一眼,很是不齒的假笑了一聲:“我就是有龍陽癖也得去尋個長的眉清目秀,知書達理的去,誰喜歡你這粗野的漢子!”像是怕這漢子不生氣一般,紅槿就非得把他氣得吐血三聲不可,又補充了一句:“你這樣的,送少爺我我都不要!”
“你!”被紅槿這麼一激,大漢麵色通紅,想發作,卻因牽扯著傷口,疼的齜牙咧嘴,又悻悻的收回了手。
紅槿趁機再次湊近大漢,這次卻也生生被一隻橫生過來的胳膊擋住了。
青色衣袖?紅槿扭頭看去,昨夜那個青衣人給他留下的印象大深刻了,斜插入鬢的眉,刀削般的唇。
“是你?”紅槿眉頭一皺,低呼道。
“怎麼?你認識在下?”這青衣人反問道。
“少主,你莫理會他!叫我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大漢叫那個青衣人少主,自己不顧青衣人攔著他,要衝過來。
“哦?他怎麼得罪你了?”青衣人挑眼去看大漢。
大漢攥著那折扇的手伸了過來。“昨夜天雄不知好歹與人打鬥,幸得少主相救,卻叫少主損失了一把極是喜愛的折扇,今日天雄上街來尋,好容易尋到把模樣差不多的,卻不知從哪冒出個毛頭小子,硬要和我搶!少主你說惱人不惱人!”
“喂!你搞清楚啊,明明是我先看上的,半路出來搶的是你好不好!”紅槿聽他這麼一說很是不服氣,立刻搶白道。
這個自稱叫天雄的漢子一聽又要衝過去,恨不能一掌劈了紅槿的神情。
“好了!”青衣人喝了一聲:“你的性子一項莽撞!”
他朝紅槿拱拱手,臉上略帶歉意道:“不要見怪。”隨即,看了天雄一眼:“把扇子給他。”
天雄很是不服氣,可聽自己少主這麼吩咐了,還是看了看手裏的折扇,然後不情不願的往紅槿手裏一放,這麼粗壯的身子,神情卻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一般:“給你。”
紅槿向著青衣人道了謝,卻沒有馬上讓他走的意思。他還沒有判定這叫天雄的大漢是否和那黑貓有什麼關聯。
他朝青衣人拱了拱手:“多謝兄台贈扇,敢問兄台如何稱呼?”
“淩夜。”青衣人欲走,刀削般的唇裏吐出這麼兩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