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十章(2 / 2)

如今晚多熟悉的雙眸中,一片空洞,仿佛這個世界讓人生無可戀。晚多心裏一痛,他走過去,跪在清歡的身邊,他握住清歡的手,想將她和翠峰的屍體分開。

清歡十分執拗,無論如何都不撒手。晚多望著翠峰帶笑而去的容顏,心中默默地道:兄弟,永別了。他心裏雖然難受,還是收斂心神,對清歡緩緩地道:“清歡,翠峰已經死了,我們,讓他入土為安吧。”

她尖叫著道:“你胡說!翠峰沒有死!你才死了!”她緊緊地抱著翠峰,一絲都不願意鬆開,仿佛懷中的人是他的命。晚多見到這一幕,實在忍不住,轉過頭去,他的淚水已經在眼中打轉。

翠峰,死得不虧,清歡一輩子都不會再忘記他。晚多想拉開二人拉不開,他們這樣在這裏早晚還是會有危險,說不定什麼時候漠北的軍隊也會出現,如今邊境周圍都不是什麼安生的地方。

晚多猶豫再三,一咬牙,小聲道:“清歡,對不起了。”說著就一掌劈在清歡的後頸,他下手有分寸,隻用了不到三分力,可能是清歡心神受損。讓她脆弱極了,一劈之下便暈了過去,可是懷中還是進京地擁著翠峰的屍體。

此次晚多不得不急了,對著手下吼道:“還不趕緊過來幫忙!”下麵的人方如夢初醒,趕緊過來將兩個人分開,晚多抱著清歡,看了看何限的屍體,半晌,才道:“將那個人帶走,到一處寬闊的地方,埋了吧,買口好一些的棺材。”

他看了看地上的翠峰,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隨即,補充道:“這個,小心一些,買口棺材先放著。沒有我的吩咐不要妄動。”他說完,就摟住懷中的清歡,上了馬策馬離去。

清歡這一睡,仿佛睡了極久。她一直不願意醒來,可是她的心告訴她,翠峰死了,何限也死了。他們都死了。隻有她還活著,她不僅活著,還得繼續好好活下去,不能讓翠峰白死。

濃雲等人望著棺材中的翠峰,大家的心情都十分低沉。除了洛神遊和香如故遠在皇宮,其他眾位兄弟,都留在這裏。他們定定地站在棺材前,望著棺材中無限風流的男子,雖然他身上有血跡,發髻有些淩亂,可是唇瓣帶著溫暖的笑意,像是睡熟的人做著甜美的夢。

大家都恍然覺得若是翠峰現在睜開眼說自己臉上這個假皮扮死人很難受,他們都會覺得很正常,他安詳的模樣,不像死去的人,仿佛隨時他的鳳眸都會睜開,挑釁地望著眾位兄弟,學學香如故說話什麼的,或者玩笑地說道:“怎麼樣,都被我的演技給騙過去了吧?”

眾人眼中含淚,但是都未哭出來,瓊枝更是緊緊握著自己的拳頭,麵無表情。但是他顫動的雙手,已經出賣了他的情緒,他們從小一起長大,說沒有感情,那是胡扯八道。

雖然翠峰幫何限做事,他從未傷害過什麼的幾個兄弟,就如他自己所說,若是他想動手,九個人不會有一個人活下來。被香如故放逐之後,聽晚多的意思似乎是會把翠峰給找回來的,誰知道人還沒找呢就出現了清歡離宮和後來的許多事情。

濃雲甚至被翠峰安詳的容顏給騙了,他走過去,輕輕地按在翠峰的頸動脈上,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死了,隻要翠峰還存有一口氣,他就一定能把人救回來。他深呼吸,手下的脈搏,沒有絲毫反應。

大家看過之後,晚多將蓋子蓋好,說道:“我們等清歡醒來,再下葬吧,我怕她心中難安,會受不了我們不顧她的想法,”說著,跟著眾人一起出了義莊。

濃雲等人望著晚多,瓊枝問道:“清歡,還好嗎?”晚多苦笑,“不太好,這麼多天了一直沒有醒過來。”說完,他看了看殘酒,問道:“你身上的傷如何?”殘酒搖頭,示意無礙,其實他撒謊了,那會因為看到清歡被帶走失了心神,追著清歡就去了結果被人暗算,要不是有濃雲,估計他就在棺材裏跟翠峰作伴了。

這等話,自也不必跟幾個兄弟們說。殘酒望著屋中的燈光,他知道,自己心心念念想保護的人,就在屋中躺著,他們這些人,卻不能進去看他。

濃雲怒道:“晚多,這時候你也不讓我們去看看她?”晚多皺皺眉,半晌才道:“我不能破壞對她的承諾,濃雲,如果你想去看,我可以帶你去,她臉上有人皮麵具,你倒也不算見過她。”

眾人一聽這差別待遇,更是不爽,梨花漠然道:“為什麼我們不可以進去看看她?晚多,你怎可隻想著自己?”晚多怔了怔,半晌才道:“好吧,既然你們這麼說,濃雲你也不要看了,我會就讓清歡伸出一個胳膊,主要是相信你的醫術,我怕她有什麼危險。”

說道這,晚多回望梨花等人,緩緩地道:“若是你們這樣也不同意,不顧慮她的安危,那我就隻好找別的大夫給清歡診脈,話說前頭,若是清歡有個什麼好歹,我自然不會獨活,你們,”他冷笑一聲,繼續道:“還有意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