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富貴險中求(1 / 2)

那賬房手中的毛筆一滯,隨即哈哈一笑,他轉頭打量著沈若塵,眼中不掩讚賞,問道:“公子如何得知,我是石廉?”

沈若塵本想說她是看見他拇指上泛白的骨節,推測他是常年戴扳指所致,而普通賬房是不會戴扳指的。但她聽說石廉喜歡聽人奉承,不如投其所好吧。

當下,她拱手回道:“同是賬房裝束,掌櫃身上,卻分明流露出與眾不同的氣韻。在下鬥膽一猜,不想運氣卻這般好。”

“哈哈……”石廉開懷一笑,“好個牙尖嘴利的小子。進屋詳談吧。”他起身推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沈若塵心中一喜,知這第一關自己算是過了。

石廉與沈若塵分別入座後,石廉拿起案幾上的翡翠扳指,把玩了起來,好整以暇的問道:“公子千方百計來此,定是有令人耳目一新的生意吧?”

他言外之意,若是稀鬆平常的小買賣,就不必繼續談下去了。

沈若塵彎眉一挑,胸有成竹道:“在下想在溫遠縣開一家凝湘樓。”

凝湘樓,是淩家開的連鎖酒樓,幾乎遍布全國。唯獨這溫遠縣,是沈家的地盤,曾有人多番嚐試,卻敵不過沈家層出不窮的手段,總是開張沒多久就關門大吉。此次,這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少年竟然要完成這種任務?未免大言不慚了吧。

石廉似笑非笑,他抬眼盯著沈若塵晶亮的美眸,見她不閃不避,不由勸道:“年輕人,有些門很好入,卻並不好出。”

那意思就是不要冒然嚐試不容易完成的事情。

沈若塵櫻唇一彎,從袖中取出一紙合約,淡淡道:“此為保證書。若此凝湘樓不能營業超過一年,願雙倍償還淩家損失。”

一年,足以讓一家酒樓步入正軌。換句話說,隻要撐過了一年,這家酒樓就與淩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關係了。

石廉抬手接過,白紙黑字,清清楚楚,每一個細節都考慮的滴水不漏。他突然覺得,眼前這老成的少年,或許真有本事在溫遠縣開一家凝湘樓。

思慮再三,對淩家來說,怎麼都是筆穩賺不賠的買賣,石廉實在沒有理由拒絕。“好吧。”他提筆便要簽上大名。

“且慢。”沈若塵攔住他,“在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哦?但說無妨。”

“我希望這酒樓名義上的老板是淩家大少爺。”沈若塵可不想被家人知道自己在和淩家做生意,她深知沈家人並不是吃素的。

“可。”石廉連原因都不問,他知人們有各種理由想要隱瞞自己的身份,不過,他是生意人,有利可圖即可。

沈若塵點了點頭,特意用豪放的行書簽下兩個字:傅平

傅平,諧音浮萍。沈若塵一直認為,自己就像是四處飄零的浮萍,天下之大,卻沒有真正的安身立命之所。

從翰豐錢莊出來,沈若塵咬了咬唇瓣,緩步走向榆柳巷。

她來到那裏最大的酒家——妍清軒。

“這位小哥,你是第一次來吧,快,裏麵請!”一個濃妝豔抹的妖嬈女子拉住她就往裏拽,沈若塵被她濃厚的脂粉氣熏得直想打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