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思是,既然她們做不了主,又有什麼可私下談的?一句話,竟是把沈思越接下來的話全部噎了回去。
瞪了瞪美麗的眸子,沈思越呼出一口氣,怒極反笑道:“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嫁給他,無異於增加他的難堪,一時的歡愉,是填補不了那種被世人恥笑的痛苦的。時間久了,他定會厭了倦了,會嫌你棄你的。”
正在描眉的沈若塵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緊接著又全然不在意的說道:“他不是你。他不會在乎那些虛名,亦不會在意無關之人的愚妄之言。”
這話說得近乎尖刻,令自尊心極強的沈思越再也無法克製自己,大叫出聲:“你怎麼會如此自私?難道他為了你背負多少罵名,你絲毫不在乎嗎?你就不能替他想一想嗎?”
吼完這句話,沈思越也無意再與她糾纏下去,轉身就出了房門。
沈若塵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眸光澄澈卻堅定,信手插上一支玉簪,她還是決定出府一趟。
正是因為在意他,她才更要留在他身邊,與他一起麵對世人的指指點點。逃避,把他推向另一個女人,是懦弱的選擇。
她的心,她倔強的性子,都不會容許她在這時放手。
就她以往對淩夫人的了解,這次鬧著要上吊,不過是用來威脅淩靖熙的手段,並不足為慮。
當務之急,還是消除了溫遠縣內,對自己不利的那些言論方是上策。
也沒有和仍在府中的淩曦悅和淩昀哲打招呼,她隻向玉兒交代了一聲,便乘上馬車出了府門。
再說淩昀哲,和淩曦悅出了沈若塵的房間後,才轉了幾個彎,淩曦悅便不知跑到哪裏去了。
想到這小丫頭一向性子很野,他也沒有急於四下尋找,隻是靜靜的坐在花園中的石凳上,發起了呆。
賭坊的管事霍曾這幾日總是有意無意的提兩句淩老爺的病情,淩昀哲並非鐵石心腸,聽到父親已經幾次咳血,怎麼會沒有一點兒擔憂。
可他又實在不想去麵對淩夫人還有林姨娘,每次踏進那個院落,他就有種從頭到腳的窒息感,兒時失去母親的孤單和無助,像是映刻在腦海中的夢魘,令他不堪忍受。
就在他百般惆悵糾結時,淩曦悅若有所思的走了回來。
她並沒有見到沈煦幽。
下人隻是從她手中接過了畫軸,又交給了她一封請柬。
那是中秋賞花會的請帖,因她以前是個啞巴,故而從來沒有受到過邀請,可這一次,沈煦幽卻請她出席。
中秋賞花會,名曰賞花,實則是才子才女們借機彙聚一堂,切磋才藝的場所。
下人還告訴她,沈煦幽有話要和她說,所以請她務必出席。
走著走著,淩曦悅看見花園內心事重重的淩昀哲,便斂去多餘的表情,走上前,輕輕說了句:“四哥,我們走吧。”
淩昀哲如夢初醒的抬起頭,輕應了聲“嗯”,便抬身向沈府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