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靖熙劍眉微微挑了挑,不置可否。
“娘實不必白費心思,二弟隻願經營武館,四弟又另立門戶,這淩家的生意遲早要分攤給三弟。不過,這翰豐錢莊和凝湘樓的經營早已是非我不可,娘即使沒有兒孫滿堂,也無需擔憂以後的生活會不夠優渥。”
淩老爺已經臥病在榻,整個淩家的生意幾乎都是他淩大少爺一個人在操持,淩夫人為了孫子的事而強迫他娶另外的女人,實在是沒有必要。
淩夫人坐直了身子,撫著胸口,苦口婆心的教導道:“你,是不是要氣死娘才肯罷休?這世上的女子無數,你偏偏要娶一個有刑克之命又不能生養的女人?當初你娶她,是迫不得已,你忘了溫遠縣的人是怎麼嘲笑你的了?如今你既已擺脫了她,又為什麼執意要她留下來?你不怕受世人嘲笑,娘怕!你不在乎淩家的名聲,娘在乎!你不相信她會讓你爹短壽,娘相信!總之,除非我死,否則,是絕對不會讓她進淩家的門的!”
話已說到這份上,淩靖熙也沒有什麼可與母親談判的,他一拂長袖,轉身而去,冷冷的撇下一句:“我意已決,娘該知道,誰都阻止不了我。”
淩夫人看著兒子毫不猶疑的背影,牙齒緊緊一咬,將榻邊的案幾上擺的幾隻茶碗一股腦兒劃到地上去。
“嘩啦——”幾聲脆響,上好的骨質瓷被摔了個粉碎。
“夫人?”一個小丫鬟應聲而入,掃了眼一地的狼藉,也不敢多說話,趕忙低著頭收拾起來。
淩府外,芸兮的馬車已經停了下來。
沈若塵望了一眼淩府朱漆的大門,對著蘇婉容和芸兮點了點頭,便下了馬車。
早晚有一天,她會光明正大的走進這裏,隻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淩靖熙正為母親的頑固感到心煩意亂,打算去錢莊看看賬本,換個心情,哪知剛踏出府門,抬眼就看到了那個朝思暮想的人。
他性感的薄唇不禁向上揚了揚。
“娘子。”
正打算離開的沈若塵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不禁怔了怔,她回過頭,看著那張毫無瑕疵的俊臉,嫣然一笑。
正欲下車的芸兮和蘇婉容看到這一幕,又小心翼翼的退了回去,不願意打擾這對有戀人。
許是覺得這淩府內外耳目太多,淩靖熙向前走出幾步,攬著沈若塵上了自己的馬車,向錢莊的方向趕去。
走進淩府,芸兮和蘇婉容剛踏入院門,便如安排好那般,芸兮忽然暈了過去。
恰好迎出來的淩博然嚇了一跳,慌忙扶住了她,將她抱回了榻上,吩咐下人去找大夫。
蘇婉容早已按沈若塵的辦法,請大夫在淩府附近遊蕩,以便行事。果然,下人不過一炷香工夫,就將那大夫請了回來。
這個大夫,便是當時診斷芸兮有孕的那一位。
這時,淩夫人,林姨娘,還有一眾淩府女眷全都聚在了芸兮房內。
何曉倩自然也不例外。此時此刻,她正望著芸兮痛苦的眉眼,滿心期待著大夫的診斷。
大夫捋了捋胡須,鬆開了診脈的手,說道:“芸兮姑娘實是虛不受補,這才動了胎氣,好在並無大礙。”
聽大夫說是虛驚一場,眾人均鬆了一口氣。
淩博然握起芸兮冰涼的小手,細心的捂了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