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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世瑾回到病房時,外邊天色已是不早。
見到他,林佳佳直接問:“怎樣了?”
傅世瑾在林佳佳身邊坐下,“原本是要帶嘉琪回警局去調查問話,但嘉琪精神狀態不行,哆哆嗦嗦說不出話,現在隻得仍住在醫院,不過已有警察看守,等她精神好一點再帶去警局。”
聽著傅世瑾的複述,林佳佳幾乎可以想像得到那個場景:瑟瑟發抖的於嘉琪穿著病服,額頭應當有傷,臉色十分憔悴,她抱著傅世瑾大哭,說害怕,說不知道這一切是怎樣發生的。
於父於母鐵定是維護女兒的,如早上一般,說於嘉琪的身體不好,不能逼迫她;傅世瑾麵對那一幕,無疑是矛盾的,一邊是心有愧意的妹妹,而另一端是自己。
傅世瑾對母親林雙喜沒有任何感情,甚至是厭惡,若不是於嘉琪想撞自己,林佳佳幾乎可以肯定傅世瑾不會追究於嘉琪太多責任。
“於嘉琪精神一直不好,警察就一直拿她沒辦法麼?”林佳佳問。
聽言,傅世瑾輕抿了下薄唇,“我先陪你回去,這裏的事情交給我處理。”
對此,林佳佳沒有發表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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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林佳佳接到了警所來的電話,讓她去趟警局。
林佳佳依言去往,對方告知,於嘉琪患有精神方麵的疾症,因為病發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方才發生那種意外;警員說完將醫生的鑒定報告拿與林佳佳看。
林佳佳緩緩地看了眼報告,問道:“所以我媽隻能白死了是麼?”
對方告知:“你可以追究她的民事責任。”
林佳佳走出警局,傅世瑾已在外邊等候。
春日陽光明媚,洋洋灑灑落在他挺撥的身體上,令他周邊都籠上了一層金色光暈,十分魅惑,也十分迷人。
林佳佳知道於家有權有勢,自己如若沒有傅世瑾的幫忙,必定拿於嘉琪沒有辦法;可林佳佳心裏十分清楚,傅世瑾對於嘉琪取消婚禮一事心存愧疚,亦對於家懷有一份歉意,哪怕這次於嘉琪想傷害的對像是自己。
因為於嘉琪看到傅世瑾時調轉了方向,於嘉琪在那種環境中,那種心態下,卻是不舍傷了傅世瑾半分,這種癡情傅世瑾又怎會沒半點觸動?所以他定然無法做到鐵石心腸,將其送入獄。
此時此刻看到傅世瑾,林佳佳也說不上心裏是什麼感覺,想怨好像找不到怨的理由,畢竟他有他的不得已;想熱烈,卻也是熱烈不起來,甚至強顏歡笑都難。
傅世瑾邁開長腿朝林佳佳走來,握住她冰冷的小手,帶她走近車旁,打開車門讓她坐進了副駕駛。
等傅世瑾坐上駕駛位啟動車,林佳佳淡聲說道:“剛才負責我媽這個案件的警員告訴我,於嘉琪有精神方麵的病症,我無法追究她的刑事責任。”
傅世瑾看了眼小臉平靜的林佳佳,說道:“林佳佳,抱歉。我沒辦法親手將嘉琪送進監牢。她已患病,就讓她住去精神醫院。她是個公眾人物,發生這樣的事,不會再有翻身的機會,前途人生近毀,這對她是另種懲罰。”
雖然早就預料到了這個事實,可真聽傅世瑾口中說出,林佳佳還是有了幾分自嘲。
“林佳佳,你上次問我,是否對嘉琪有愧意;我以前確實存有,可以後絕不會有了,她做的事情已超出了任性嬌蠻的範圍;我跟她往後再無情份可言。”
傅世瑾說著伸手握住了林佳佳的手掌,試圖將自己話與手中溫度傳導給她。
林佳佳不著痕跡地從傅世瑾掌中扯出自己的手,眼睛看向窗外,沒再出聲。
翌日,林佳佳拒絕傅世瑾的陪伴,獨自前住醫院辦好手續,後又將林雙喜送去火葬場。
當往日那個生龍活虎、潑辣到讓人頭疼的母親變成骨灰盒裏一把骨灰,林佳佳的淚水不受控製地流滿了整張臉。
一張紙巾適時地擦掉了她的淚水,林佳佳抬起頭,傅世瑾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麵前。
他輕聲說:“我替她置了處墓碑,如果不想辦追悼會,我們現在送她過去。”
追悼會......
估計不會有誰想追悼林雙喜。
林佳佳沙著嗓子道:“不用了。那天吃飯時她說想回鄉下,我送她去鄉下即可。”
“好。我們回去收拾一下出發。”
林佳佳搖頭堅持,“我自己去。”
“林……”
“傅世瑾,請尊重我和我母親的意思。”
傅世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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