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尾聲(1 / 2)

正文 尾聲

跌跌撞撞的過著平淡的日子,慢慢的學會節約每個月僅有的那幾個零用錢;學會安安靜靜的坐在教室裏;學會不再去跟老師唱反調;學會放學後直接回家。而再次於深夜之中細細的回味當年時,已經是五年之後。我開始在閑暇之餘試圖用筆把這一個又一個屬於我的故事記錄下來。

在這幾年裏,我得知譚夏保送進了清華大學;得知牧盈終究守得雲開見月明;得知恭仲華被送進了最近才流行起來的行走學校;然後在他逃出行走學校的第一天晚上帶了幾十個人去把行走學校的教官約出來暴打一頓;崔餘開始做一些強買強賣的“正當生意”;李朝在北京有了新的女朋友並且跟他老爸一起經營一家網吧;秦賀進了一家美術學院繼續藝術方麵的深造;齊哮去當了兩年兵。而我,先是在父母老師的嚴重建議下勉強去考了個大學,然後也終於遇到一個自己理想中的女孩子,在跟她成為朋友的一年後退學了,看著她被聖賢同學牽走而自己不但不有所行動反而心平氣和的卷起鋪蓋卷回家,然後一邊喝著酒,一邊彈著破吉他,一邊自學計算機,一邊想著要自己幹點什麼事情。

不知道算不算以前道上養成的習慣,又或者是經驗造成的條件反射,這些年來我幾乎從沒信任過身邊的任何人,即使是退學,即使是失去最喜愛的女孩,也未曾奢望會有個平時被我稱呼為“朋友”的謀些人出現在我麵前,而每當他們接近我的時候,我都會根據他們近些日子的境遇來推測他們的目的,就像當年揣測崔餘,揣測唐卿一樣,且在大多數情況下,我的揣測都沒有失誤。

當我慢慢的記完那一年所有的故事,日子已經又晃過了兩年。而自始至終,我和李朝的聯係從來沒有間斷過。他常常跟我說起他在北京的趣事。他說他對著窗戶外麵撒的尿第二天結成了冰;他和他老爸沒有錢的時候就去棋苑下圍棋賭生活費;他把網吧大門的鑰匙忘在屋子裏麵後,照我們以前的方法用棍子和衣服把網吧那五厘米直徑的防盜網擰彎;有幾個小子想偷他電腦的內存條被他當場抓到……而在跟他最後的一次電話聯係中,他對我說,他要回來。

那是一個大晴天,我和秦賀、齊哮早早的等在了火車站,如同翻開了陳舊的日記本,我們聊起當年的話題,那些光陰曆曆在目,我們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年少輕狂的歲月。牧盈就如同嫁出去的媳婦潑出去的水一般,慢慢的變成杳無音信,我們剩下的幾個在分割了這麼多年以後,也算迎來了親人團聚的日子。

不知道為什麼,經過歲月的洗禮,大家也都複雜了很多,但在我眼裏,他們依然是以前的兄弟,最能信任的兄弟,而這種信任無論怎麼努力,也總是無法加注到別的任何人身上,也無法從別的人身上感受到。看到他們,就像奔波多年的遊子回到了故鄉一般的親切,終於能鬆開緊鎖的眉頭,沒有一絲顧忌的談笑風聲,這一切多麼的可貴。

我們望著太陽升起的方向,通紅的旭日刺得我們把雙眼迷成了一條縫,然後火車就伴著旭日的光輝出現在地平線上,聲音遠遠的就能聽見。那些多年來,不知是被酒精還是被世故所麻木的感官如同在瞬間蘇醒一般,我的時間如同停在了這久違的一刻,開始呆呆的望著,腦子沒有了多餘的思緒,大概唯一的心情就是期盼,這使得我的雙眼開始朦朧,鼻梁湧出一股酸勁,雙手微微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