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猙寫了一封信,文字很少,倒是寥寥幾筆,畫出一個小老虎的頭像,然後還有一些筆墨灑在旁邊,像是汗水,又像是眼淚。
書信被送走,虎猙便開始翹首以盼。
徐逸則在這個時候,帶著紅葉離開朱雀營,驅車三小時,前往修羅山。
一路顛簸。
“我王,修羅山快到了。”紅葉對閉目假寐的徐逸說道。
徐逸睜開眼,從玻璃窗看去。
前方,有一座高聳的山峰。
隔得很遠,徐逸似乎都能感受到濃烈不散的煞氣。
數百年來不曾有戰事爆發,但血煞氣卻依舊繚繞在山上,可見古時到底有多少人葬身在這古戰場中。
“人煞之局,可以煉陣。”
徐逸腦海中瞬間就想起老南王當年指著修羅山說的這句話。
天地有煞氣,人也有煞氣。
戰場之上屍骨如山,血流成河,多番連續不斷,有英靈不滅,有煞氣盤旋。
久而久之,就成了人煞。
這是用人命堆積出來的煞氣,在謀略大能手中,可以用來煉陣,威力無窮。
徐逸對修羅山眼饞已久。
可惜,南疆至今沒有得到一位謀略大家,讓這修羅山平白的浪費著。
轟隆隆之後,吉普車停下。
修羅山已到。
隔得很遠,能感受到煞氣,站在山腳下,卻什麼都感受不到,非常神奇。
眼前青山綠水不斷,一條條石板小路鋪就蔓延至視野盡頭。
“古戰場……田園村……”
徐逸目光略有些凝重。
煞氣縈繞之地,真的適合田園隱居?
一路走來,泉水叮咚。
清澈溪流流淌向遠方。
一些婦女正在溪邊清洗衣物,彼此談論著家長裏短,八卦著誰家媳婦昨晚叫得多大聲……
“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其中往來種作,男女衣著,悉如外人。黃發垂髫,並怡然自樂。”
古朝人對於田園生活的描寫,與徐逸如今所見完全一致。
但那是古朝詩人口中的桃源村,而不是修羅山的田園村。
“小哥,請問你知道山上有個叫羅農的人嗎?”
紅葉拉住了一個穿麻衣,赤著光腳,肩上扛鋤頭,一瘸一拐的青年。
青年看清紅葉的臉,不由一愣,將鋤頭放下後,右手高舉握拳,抵在心髒處:“見過紅葉將軍。”
“你是南疆退伍戰士?”紅葉笑問。
青年激動點頭:“我是從血狼營退出來的,本來是以進入牧天軍為終極目標,可惜……”
說到最後,青年神色黯然。
腿瘸了,隻能退伍務農。
“沒關係,南疆會記住每一個為它流過血汗的人,你現在的生活還好嗎?”紅葉又問。
徐逸已經走到一邊去了。
不是有意避開,而是他越看,眼中異色越濃。
他不懂陣法,但看房屋建築、看樹林草木,看石頭堆砌,看雕像樹立。
總覺得這些東西之間,有著某種聯係。
微微仰頭,徐逸看到沉沉烏雲滾動,有一抹紅色,若隱若現。
“有人以陣法,鎖住了古戰場的煞氣,營造出適合生活的所謂田園村。”
徐逸目光閃爍。
一旦這陣法破裂……
煞氣滾滾蔓延,修羅山上的人畜無一人能活!
而且,可能還有其他嚴重的問題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