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逸決定當小白鼠,親身感受一下白衣所謂的略懂。
白衣盤腿坐於青石,古琴放在矮木桌上,一盤自製的檀香嫋嫋。
“你確定要試?”
白衣白皙如玉的雙手輕輕按在琴弦之上,神色略顯凝重。
琴,不僅僅是樂理,更是武器。
“來吧。”徐逸盤坐在不遠處另一塊石頭上,閉上了雙眼。
白衣眼眸如井,波瀾不驚。
素手彎曲,撥弄琴弦。
刹那間,琴音陣陣,充斥著一股磅礴的殺伐之氣。
肉眼可見的音浪席卷而來,徐逸身上蕩開淡淡的血色。
見徐逸抵擋得很是輕鬆,白衣微微抿嘴,十指翻飛。
琴聲陡然變得急促,像是金戈鐵馬,像是疾風驟雨,朝徐逸席卷而來。
鏘!
牧天槍出現在徐逸手中,他睜開眼,毅然起身,將牧天槍重重往地上一跺。
鐺!
氣浪擴散,與音浪碰撞。
轟轟轟……
一連串的爆炸聲響徹,土石翻飛,溪水四濺。
徐逸眉頭緊皺,突然悶哼一聲。
琴音戛然而止。
白衣停止了彈奏,看向徐逸。
徐逸呼了口氣,額頭上已經滿是汗水。
白衣再度撥弄琴弦。
琴音再起,卻充滿了柔和之意。
徐逸側耳傾聽,湧動的氣血,在這琴音之下逐漸的平複下去,內心變得安寧。
良久,一曲終了。
徐逸睜開眼,深深吸了口氣,看向白衣的深邃眼眸裏,泛起一抹激動。
試想,大戰當前,白衣往城牆上一坐,琴聲悠揚,戰士們熱血沸騰,勇猛殺敵,甚至以琴聲親自殺敵於無形。
等到大戰停歇,白衣又彈奏一曲,助戰士們消除疲勞。
她的琴道,已爐火純青!
“來下棋。”徐逸又道。
白衣點頭。
自製的棋盤與棋子,各執黑白。
棋道為縱橫,內蘊謀略之道,自保、殺敵,交錯之間,皆是爭鋒。
徐逸的棋,霸道凶猛,充滿了攻擊性。
而白衣的棋,似水般溫柔,卻擁有斬不斷的韌性,關鍵時刻,還能四兩撥千斤,看似不慍不火的抵擋和防守,卻從容布下了暗藏的殺機。
要不是徐逸果斷的選擇了拚殺到底,但凡有一丁點的考慮和猶豫,就滿盤皆輸。
停止落子。
徐逸正色道:“以前有位精通縱橫之道的老人說,我的棋藝已達巔峰,你的路與我不同,卻不分上下。”
“我還是輸了。”
“你不是輸給我,是輸給了謀略,與世隔絕,謀略一道沒有進展,你的大局觀與縱橫法,自然不如我。輸給我,你不丟人。”徐逸回答。
白衣眸子裏閃爍了片刻:“你這人有些霸道,還很自戀。”
徐逸微笑:“本王掌百萬兵,殺天下敵,沙場點將,信則生,不信則死。”
白衣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所以征戰沙場,就需要這般有我無他的自信……你是一個合格的王。”
“這是在誇我?”
“算是吧。”
徐逸嘴角一勾:“承認我優秀有這麼難嗎?”
白衣翻了個白眼,起身離開。
一木桌,一宣紙,一硯台,一毛筆。
研墨,點墨,勾勒。
徐逸靜靜看著白衣作畫。
簡單幾筆,山水勾勒,一襲長裙,有女子泛舟湖上。
整個過程不到五分鍾。
白衣放下筆後,將筆墨未幹的宣紙豎在徐逸眼前:“仔細看。”
徐逸點圖,雙目凝神,仔細看去。
突然間,他眼神恍惚,眼前這副黑白分明的畫卷,似乎蕩開了波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