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之後,徐逸隨著老嫗一路上行,到了祖龍山的最高處。
雲霧繚繞,宛如夢幻仙境。
絕涯之巔,一道挺拔的身影背對著徐逸。
一眼看去,徐逸就有種這人已經那裏站了很久很久的感覺。
恰好這時,像是棉花糖一樣翻湧的雲霧裏,有一條巨大的龍尾隱現出來,緩緩消失。
徐逸頓時大驚。
祖龍山上竟然有龍?
不是傳聞龍已經絕跡無數年了嗎?怎麼還會有龍這種生物的存在?
“龍君,真龍殿下已經到了。”
老嫗朝著那身影雙膝彎曲,跪伏下來,連腦袋都似乎磕在地上,畢恭畢敬。
“下去吧。”龍君淡淡開口。
聲音很有磁性,竟意外的好聽。
與白玉京不同,少了那種俾睨天下的霸氣,宛如隱世不出的高人,風輕雲淡。
“是。”
老嫗輕應了一聲,起身後恭敬退去。
在老嫗離開後,龍君轉身,看向徐逸。
一張中年人的麵龐,很帥,幾乎是徐逸從未見過的帥氣,仿佛凝聚了人類該有的一切優點,達到極致。
徐逸沒開口,龍君也沒說話。
兩人就這般對視著。
良久,龍君笑了笑:“二十九年前我見過你一次,那時候你才剛剛出生,就跟我巴掌大,全身烏青,隨時都有可能夭折。”
“是麼?”徐逸語氣平靜。
龍君又道:“快三十年了,你能這麼快走到今天,讓我也很震驚。”
徐逸不答,繼續沉默。
“我能感受到你內心的憤怒和怨恨。”
龍君笑了笑:“你在恨祖龍山主宰你的人生,恨祖龍山將你當成棋子,想來白玉京也對你說過祖龍山的壞話,半真半假,讓你對祖龍山更是有著深深的敵意。”
“沒有白玉京,我對祖龍山依舊有足夠的敵意。”
徐逸平靜道:“徐雲曜,是我的父親,帝炳,是我的老師,以前我總覺得是有深仇大恨在推動,導致他們倆的死亡,現在想來,是他們自己要死,或者,是不得不死。”
“徐雲曜不死,你會心懷掛念,帝炳不死,你如何成南疆的王?”龍君道。
徐逸就笑,笑得戾氣洶湧:“這就是我恨祖龍山的原因。”
“他們必須死。”
龍君淡淡開口:“你也別急著憤怒和怨恨,今天你站在我麵前,想要的答案,我都會告訴你,你已經具備了知道一切的實力。”
“如果我說我不想知道了,在你眼裏會不會像是一個賭氣撒潑的孩子?”
龍君沉默。
“不需要故作深沉,講故事吧。”
徐逸從挎在腰間的袋子裏拿出了一個酒壺。
天上仙,白衣出品。
然後徐逸盤膝坐在了地上,仰頭小抿了一口。
龍君眼眸變得深邃起來。
“你的父親,也就是上任修羅,他不是祖龍山的人,準確的說,應該是合作關係,如你一樣,我看著他長大。”
“他所經曆的一切苦難,不比你少,甚至比你更多,他和你一樣,有修羅血脈,有真龍血脈,有牧天槍。”
“與其說你是棋子,倒不如說你父親是棋子,你隻是棋子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