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嶽西真的很心疼夏如初。
夏如初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現在隻能夠無神的望著窗外。
手術之後,他們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可是後遺症遠遠比想象中的大。她的視覺是一點點的退化的,剛開始隻是模糊,後來隻能看到一個人影,冷擎剛剛來到法國的時候,夏如初的眼睛已經不大能夠看得清楚,現在她已經完全的失去的光明。
鄭嶽西是看著夏如初一點點的接受這樣的絕望過來的。
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平靜的接受失去光明呢?
可是夏如初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她隻是輕輕的皺了一下眉頭。
那時候他就知道,這個人的心裏已經一片狼藉,沒有任何的希望。
夏如初看起來完全不在乎,但是他卻會在夏如初看過的收索引擎上看到,她收索的都是這個男人的名字。
大概是想要再看不見之前,把這個男人的容顏印在腦海裏。
冷擎站在夏如初的麵前,道:“如初,不管是什麼樣子的情況,請你讓我陪在你身邊。”
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樣的珍貴,他們已經錯過了那麼多,他不想要繼續再錯過下去。
“你別逼我了,算我求你好不好?”夏如初咬著嘴唇,身體輕輕顫抖:“冷擎,這麼多年,我解釋過那麼多,如果真的對我有一絲一毫的感情,你哪怕去查一下當年的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
冷擎心裏沉痛:“是我太唯我獨尊,相信的事情就不容更改,但是我已經知道錯了,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
夏如初說得對,哪怕夏如初解釋事情不是她做的時候,他去調查一下,就會發現王嫂的離開是有問題的,可是當時的他太過於年輕,這件事情是他親眼所見,再加上母親的誤導,這種觀念早就已經在冷擎的腦子裏根深蒂固,容不得任何人的動搖。
他錯了,錯的離譜。
冷擎糾纏著不願意離開,夏如初被他逼得不行。
她長長歎息了一口氣,抓住頭上的帽子脫下來,冷擎倒吸了一口冷氣。
夏如初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全部換做白絲。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冷擎倒吸,她為什麼會突然白頭。
“冷擎,你喜歡我什麼?喜歡我的臉,還是喜歡我的身體?一個女人的所有的美好,我的初戀,初夜,我的韶華時光,全部都給你。可是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再給你了,這樣的我,這樣的身體,你放過我好不好?”
夏如初跪坐在地上,一頭白發散落在肩膀上,雙手環抱著細弱的肩膀。
她的容顏已經憔悴,滿頭白發就像是垂垂老矣的老婦人,這具身體千瘡百孔,肚子上是手術留下來長長的醜陋的疤痕,隻剩下一把骨頭的身軀,就像是骨架一樣。
她所有的美好都給了他。
現在的她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給得起。
現在的自己,她都不願意多看一眼,冷擎身邊美女如同過江之鯽,曾經的她不曾在冷擎的心裏停留過一秒,現在的她更加算不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