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之主都這般說了,顧謹之和沐青檀便是有天大的仇,也不敢繼續在飯桌上較量,兩個人便都是悶頭悶腦的吃著飯,但是藏在桌子地下的腳還是互相交叉著,一副誰也不打算放過誰的樣子。

因為這兩個人叫著勁,所以這一頓飯啊,大家吃的都不甚安穩,一個個的,生怕其中一個人一時之間沒控製住力道,踹翻了桌子,到時候,真真是要攪和的一塌糊塗的。

而權勝藍卻是早早的吃飽了,當她放下手裏的那晚蘆薈桂花湯的時候,所有人都聽到她滿足的喟歎一聲,然後拿起筷子,夾了一隻蝦,放到了顧謹之的碗裏:“好好吃飯,莫要鬧了!”

顧謹之一直纏住沐青檀的腳,立刻便放開了,以至於沐青檀一個不穩,差些直接摔倒,好在畫涼坐在他身邊,及時伸出手拉住了沐青檀,才沒讓沐青檀摔得四腳朝天。

權勝藍自然是瞧見了這一幕,忍不住皺眉,伸出手暗搓搓的掐住了顧謹之腿上的一塊軟肉:“你小心些,表哥甚少來做客,你莫要同他鬧!”

一句做客,便讓顧謹之心滿意足了,原來,在權勝藍的眼裏,沐青檀隻是一個客人。

“好!”顧謹之笑了起來,那模樣,乍一看,竟然有幾分癡傻模樣,看了實在是讓人有些無奈。

沐青檀看著顧謹之好一會兒,然後與畫涼附耳:“他一直都是如此模樣,一瞧見勝藍,就跟餓狼瞧見了肉,哪裏還有當初初見時的那種瀟灑,實在是看不過眼,也不知道那些歡喜的他的女子,知道他是這幅模樣的,會是如何表情,隻怕是要失望透頂了吧!”

宋嫣然抬頭看了一眼顧謹之,然後輕聲說道:“若是她們知道沅王私底下是這幅模樣的,隻怕擠破了頭皮也要進沅王府了!多金,俊俏,最重要的是,還寵妻,寵的跟女兒似的,是個女人,都會動心的吧!”

沐昭在聽到宋嫣然的話以後,輕輕笑起來,放在膝蓋上的手悄悄的握住了權子言的手:“若是一個男人,連眼睛裏,都是對你滿滿的歡喜,那麼旁的,都是虛的!我時常聽到一些夫人與我說,她們的女兒被嬌養壞了,手不提,肩不能抬,若是嫁給了不好的人,該如何生活!”

“他們都輕視了一個女人,為了心上人吃苦的可怕能力!”權勝藍抬眼看向沐昭輕輕笑起來,“許多人,隻看到娘親現在是尊貴的一品夫人,卻不記得,當年她在漠北雪地裏挖雪菜的樣子。”

權子言的心一痛,忽然想起當初大雪封山,補給送不進來,大家都沒飯吃的時候,沐昭一個人,穿著單薄的衣服,在雪地裏試圖挖一些野菜的樣子,實在是讓人心痛到無以複加。

權子言悄悄的握緊了沐昭的手,久久不願鬆開。

沐昭知道是權勝藍的話刺激到了權子言,反握住權子言的手,輕輕的拍了拍:“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