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見來人是她,陳拾衣先變了臉色,本是身為醫者的欣喜,又想到她和燕雪遲的關係後,語氣沉了沉,“這位姑娘,我既然救了你的性命,不知你同他可否高抬貴手,放我二人一馬?”
她還記得,十年前的燕雪遲很是聽這個女人的話。
然而,這次陳拾衣錯估了。
沒等葉嫋嫋開口說什麼,燕雪遲冰冷的目光就瞥向了昌蘅:“我怎麼交待你的,馬上帶她回房間裏去!”
“是。”
昌蘅臉色一白,正欲動手。
葉嫋嫋卻自己推開了她,踉踉蹌蹌地走上前,竟是來到了陳拾衣的身邊,對燕雪遲道:“你放了他們吧。”
他沒有說話,氣息更冷。
倒是陳拾衣愣了愣,沒想到她會自己靠近來,猶豫了片刻,她和白衣客也沒有動手。
葉嫋嫋回頭對她一笑,滿是善意。
她之所以敢過去,就是知道這兩個人是裏真正的光明磊落的人,自然也不擔心他們會傷害自己。
“嗬——”
這一幕落在燕雪遲眼裏,令他不禁冷笑。
果然,這個女人和以前一模一樣,從來都不會站在自己的這一邊。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聽你的?”
他終是開口,僅僅一句,葉嫋嫋就變了臉色,差點說不出話來:“雪遲,那些仇恨和他們兩個無關,而且你當初也殺了陳二公子,陳姑娘卻以德報怨救了我,你何必……”
“住口!”
燕雪遲斥道,眼底漸漸染上血色,“你知道什麼?你又懂什麼?她不過救了你一命,你便如此相互,當初你為何又要拋下我?你可知我遭遇了什麼?”
她知道。
她什麼都知道。
葉嫋嫋眼眶一澀,便覺得心口更痛了。
見此,陳拾衣也察覺出不對勁,輕聲問她:“你沒事吧?”
葉嫋嫋搖了搖頭,舉步上前來到燕雪遲的麵前,抬頭仔仔細細的看著他:“當初,我也不想的,我聽到趙純均和長庚的話,原想去告訴你,可中途出了岔子,我才……這些年,我一直想回來找你,也是前不久才有了法子回來,我……”
說到這兒,她再也忍不住,落下了淚。
“雪遲,對不起……”
她隻能說這三個字了。
以前,她隻當他是個殺戮無數的魔頭,故而處處苛責,生怕他走上歪道。卻不想,最終將他逼上這條路的,也有她一個。
“雪遲。”
她伸手,撫上他的臉龐,“你放了他們好不好,以後,我會一直陪著你,再也不離開你,好不好?”
燕雪遲聞言,神色微動,他抬頭握上她。
冰冷的溫度令葉嫋嫋一顫,卻也沒有掙紮,可是,下一刻她手腕上的力道就重了許多。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
燕雪遲冷嗤一聲,將她推到了昌蘅身邊,手上翻轉出折扇,“今天,誰也別想跑。”
“雪遲!”
“你!”
沒想到情況突然轉變,葉嫋嫋和陳拾衣都有些愕然,而白衣客也隻能繼續迎戰而上,場麵再度變成她剛出房間時看到的模樣。
“葉姑娘,我們回去吧。”
這次,昌蒲也是堅定地要帶她離開這裏。
眼看著自己什麼都做不了時,葉嫋嫋頓時氣急攻心,眼前一黑,整個人就往地上栽。
“葉姑娘!”
昌蒲急叫,燕雪遲聞聲便見她已經萎倒在地,哪裏還顧得上繼續纏鬥,連忙就飛躍而來將她抱起,趁著這個機會,白衣客也帶著陳拾衣趕緊脫身。
不一會兒,兩人就出了冥音穀。
然而,陳拾衣站在原地,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麵色凝重。
白衣客問:“怎麼了?”
陳拾衣陷入了思索:“剛剛,她說的話,你也聽到了吧。”
聞言,白衣客就懂了她的意思:“你懷疑你師父和趙莊主?”
陳拾衣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她隻說了一句話。
“前幾日,我為她療傷時發現她身上隻有兩處傷,我看得出,那是師父和趙伯伯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