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還是戴著舊物(1 / 2)

正當高大男人蹲下身子,邪手剛摸到林禾依的衣服上的紐扣時,忽然,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從男人的手臂上傳來。

男人驚嗷一聲,再定睛一看,自己的手到哪去了?

他倒在地上捂住血液噴湧的手臂,疼得快要暈過去,眯著眼睛看到,那個臉帶麵罩的男子,手裏正拿著一根鋒利纖細的銀線,銀線上麵還滴著鮮血。

戴麵罩的男子拿著銀線朝他不斷走進,他驚恐的眼睛不斷睜大,“你…你…”——呲啦。

還沒等他的話說完,猩紅的血液便噴泉似的劃在空中,灑了一地。另外兩個男人看見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滾到腳邊,當場嚇得小便失禁,撲通一下子都跪在地上,對戴麵罩的男子連連磕頭,聲音顫抖的變了凋,“少俠饒命,少俠饒命。”

不過帶麵罩的男子好像並沒有任何憐憫之心,又是呲啦呲啦兩聲,三個圓滾滾的腦袋整齊地擺成了一排,落在木板車上。

這時,許淮聞從一株鬆柏後麵緩步而出,蔑視地瞥了眼車上的三顆頭顱,然後對著帶麵罩的男子說道,“決明,幹脆利落,很好。”

“主人過獎。”男子對許淮聞微躬身軀,將臉上的麵罩摘下——他正是許淮聞的暗衛。

許淮聞上前一步,俯下身子,看著地上體若扶柳的女子。

她的唇角和頸項上遍布著猩紅幹凝的血跡,觸目驚心。一襲嬈紅色瓷裙被刮擦得破敗不堪,皮膚上到處都是淤青烏紫的傷痕。

“怎麼被傷成這樣了啊。”語氣還是清淡如風的樣子,仿佛見慣了殘忍血腥之狀,但有一絲微不可查的憐惜。他伸出蔥白的長指,放到林禾依的鼻下——果然,還有幾分微弱的呼吸,這讓他鬆了口氣。

“莫秋,先將她的外傷簡單處理一下。她傷勢過重,我們還需加緊趕路,回到竹林舍為她藥浴療傷。”許淮聞目光低垂,輕聲啟齒道。

這時,那名在壽衿樓下跟隨許淮聞的清冷女子同樣一身夜行裝,從某棵鬆柏的高處閃身而下,如貓般靈巧落地,應聲答道,“是。”隨即取出隨身攜帶的藥材,迅速為林禾依處理好了皮膚表麵的各處傷口,嚴重的還用紗布包紮起來。

“決明,你去林府潛伏著,有什麼情況及時回稟。”許淮聞又對另一名暗衛決明,交代道。

決明頷首應下,繼而飛身躍起,一襲黑影隨著幾枝鬆椏的輕微搖動,消失在鬆林深處。

事畢,名叫莫秋的女暗衛將林禾依背到背上,三人正要啟程,忽然從林禾依的紅綾袖子裏掉落出了什麼東西,輕飄飄地落到了地上。

許淮聞躬身撿起那東西,借著月光略作端詳。待看清這物件後,他那顆久年塵封如冰的心,終於有了一絲觸動。

那是一張潔白如新的,帶著秋雛香氣的方帕;一張,繡著粗線角柳條的方帕。

那是他父親送給母親,他送給一個迷路小女孩的方帕。

沒想到她還貼身戴著,一戴就是十三年。

……

……

這是一處臨海斷崖,明月高升,鯨泣豚鳴。翻滾的海濤撲打著崖下礁石,水花四濺,浪痕臨天。

紅裳銀釵的女子眼中飽含驚懼地向崖邊一步步退去;麵前十幾個黑衣殺手,麵無表情持劍的緊逼。忽然間,一個似出弦之箭的黑影從殺手中躍出,她隻感覺一道駭人的寒光閃過眼前,身上便多了一道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