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東璃澈目中乍然而現過一絲憤怒,置於案上的手掌一點點攥緊。
林家竟暗中背著他操縱朝堂,做了這樣的事?
他知道林家素喜打壓昭陽氏旗下商號,但沒想到林家竟將手伸到了朝堂之上,居然敢指使財政大臣汙蔑朝臣?林家就算私下裏與昭陽家有仇,也不可這般枉顧綱紀,在他眼皮子底下犯事兒。
“林楓不過一個朝外經商的商賈,能背著本王暗通朝臣,擾亂朝廷秩序,難保他不會是想通過攀附本王達成更大的野心。”東璃澈眸光裏泛著陰冷的湖光,聲音幽沉,陡然低了幾個度。
他看重林家,一是因為林家財力充沛,勢力廣布,對自己鞏固地位繼承江山有所幫助。但如今,經此一事,父皇明麵上不會懲處林家,但定會暗中壓製林家商計。
等國庫不再過於仰賴林家之時,林家,就會成為一枚棄子。
看來,他需要重新考慮和林家的關係了。
東璃澈的眉皺了起來,手指扶到太陽穴上微微揉按,問道,“張呈遠和昭陽隴那邊怎麼說?新晉財政大臣是誰?”
“張呈遠官晉二品,昭陽隴官複原職二品侍中,重賞安撫,財政大臣還未選出。”風珀斂聲回稟道。
東璃澈眸光微低閃動,“依照父皇的意思,這人得找個跟林家沒牽連的。把朝臣名簿給本王。”
聽命,風珀即刻從旁邊的木質高架上取出一冊名簿,呈遞到東璃澈麵前。
他拿過名簿一張張翻看過去,忽然間瞧見了一個名字有點眼熟的人,目光一明,指著這名字道,“這個司馬夜可是本王提拔上去的?”
“是。兩年前主人在王府擺宴,司馬夜醉後用經商算術之道編詩一首,主人甚為欣賞,便封他為五品地方監財使。如今已經提拔到了三品戶郎官。”風珀解釋道。
東璃澈瞧著名冊簿上這個名字,微微點頭,回憶分析道,“司馬夜在職期間,施財調解民生、免去農忙勞役,造福了不少百姓,經商理財的能力也極其出眾。本王且給父皇修書一封,舉薦此人。”
司馬夜理財出眾是其一,此人為自己提拔上去是其二。若司馬夜真能監領到財政大臣這一重要職位,對東璃澈的幫助當然是極大的。
東璃澈一麵鋪紙執毫寫著進言給父皇的措辭,一麵思索著。
朝中的人歸於他麾下的人不在少數,隻是大多數都是三四品的散臣,雖能替他說上幾句話,但起不到左右朝局的關鍵作用。而地位高的,丞相年過六十一心一意尊忠父皇,是個中立的;武相又常年征戰守衛疆土,偶爾回京還要擺個自恃萬人之上的臭臉子,不鬧事兒就不錯了,也指望不上。
如今看來,地位高些的,就是張呈遠、昭陽隴等人。這兩人現在皆官居二品,若能籠絡到他們他們,對東璃澈來說毫無意外是極其強大的助力。
所以,待他過些時日回京後,得好好想想法子將這兩人歸於自己麾下了。
而對於外族,林家——東璃澈目光一凝,若是林家沒能熬過這一劫,他就必須換一個依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