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忽然從花園南邊兒冒出來的這兩個人,許淮聞心中掠過幾絲不滿,但唇際依然浮著那抹濃淡適宜的笑,撫平雪清婉被風卷的有些浮亂的發,站直身子,瞧向朝這邊走來的公主跟太子殿下。
“近日天氣陰沉,公主怎與殿下來這花園了?”許淮聞目光清直渺遠地前視過去,絲毫沒有在做什麼卻被人看到了的心虛。
宮淺嵐微微拂過軟綢的紅袖,一麵將紅眸挑了過去,聲音一如往昔的魅柔,“淳安在茗竹苑裏練劍練厭了,本宮便帶她四處走走尋個能練劍的新鮮地方,走著走著覺著這花園不錯,卻是沒想到已經被人搶先占了。打擾淮聞兄與清婉的事兒,抱歉啊抱歉。”
步止於亭子前,紅袖垂擺作揖一笑,算是賠禮。
“抱歉清婉,打擾啦!”花淳安對著雪清婉嘻嘻一笑,眨眨眸子似乎在暗示什麼。
這個純粹而閃著光的眼神兒和笑容撲掃過來,坐在圓石椅上的雪清婉頓了頓,而後牽強地笑了笑——方才那姿勢那麼曖昧那麼惹人遐想怎麼偏偏這麼巧撞見了人呢?
唉她的清譽她的名聲她的未嫁閨閣女子之羞……
“無礙,既然殿下要與公主練劍,我便與清婉回去了。”
說著,許淮聞便牽起座上暗自惆悵的女子的手腕準備離開。
她覺得這個時候若是被許淮聞牽回去,怕是真要落實了他倆之間的啥啥事兒,便趕緊推開了自己手腕上的那手,站起身來衝著花淳安與宮淺嵐燦燦一笑。
“既然淳安要與殿下練劍,我與淮聞回去也沒什麼事兒,便在這兒觀望觀望,二位不會介意吧?”
這笑在宮淺嵐看來明顯是解釋掩飾裝飾遮蓋,眉梢輕輕一挑,含著清媚的笑正準備問他倆真沒什麼事兒,自己的妹妹便眼神一亮接過話茬,直接歡喜地答應下來。
“好啊清婉,我還沒在旁人跟前練過劍呢,正好淮聞兄也給我指點指點。”
說著,她看了看許淮聞一笑。
淮聞兄?跟她皇兄學的真快,許淮聞無奈地在心裏輕歎一聲,麵上隻好淡笑著點點頭,“好,那恭敬不如從命。”
說罷,便攜著雪清婉落回到了座上,雪清婉鬆了口氣,她的清譽她的名聲她的未嫁之羞算是差不多保住了。
宮淺嵐覺得心裏咽了句沒說出來的話,胸口有點梗,一柳長眉卷了卷,側過身子對花淳安輕聲問,“有皇兄給你指點還不夠?”
“哎呀皇兄武功高強無人能敵,這許淮聞不也是影族之首嘛,集百家之長於一身,淳安才能有更長足的進步。”
花淳安拽著皇兄的袖子,挑挑眉又擠擠眼,甩甩雙劍然後頗為認真地說道。
宮淺嵐無言而對,他雖覺得在別人麵前習練武功劍術跟耍猴演戲似的很令人不適,但既然彼此間都這樣說了他也不好拒絕,隻好依著妹妹,從腰間玉環裏掏出那秉赤紅劍與她習練起來。
花園之中,石雕銅獸影影爍爍,身影流轉落葉旋飛,刀戈相向兵刃相交,紅芒與銀芒的對峙,在極少見識功力交鋒的雪清婉看來屬實精彩,目不轉睛地盯視著一道道動作,心念自己若是沒有學商而是學了武會是怎般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