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偃旗息鼓(1 / 2)

聽著決明說到那隻墨綠色鷹隼,雪清婉眸光輕輕攢閃,想到大陸西北伽藍之地有不少飼養鷹群來傳話報信的富貴人家,鷹隼氣力大、飛程高、速度快且不易被捕獲,成了遠程傳信的優選。

人們通過鷹隼身上不同顏色羽毛的數量變化來傳遞簡單的“是”或“否”等訊息,雖然能傳遞的信息量有限,但是卻最不容易被旁人覺察到其中的意思。

她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許淮聞,許淮聞墨眸輕攏,似乎對她的了解之廣泛有幾分感讚,微微點頭。

“清婉說得沒錯,伽藍國中一部分人確實存在這樣的習慣。那女子拔除了兩根金色羽毛,或許就是指他們刺殺我的行動失敗,並反被我將了一軍。”

雪清婉的手指依然輕輕牽著許淮聞的袖口,眉目裏帶著些冬日清雪般的凝重,望著他,“此番還是你謹慎,躲過一道。義王遠在伽藍國中,卻依然時刻盯著你,可見你在他眼裏就是一根非拔不可的釘子。”

他望著黑袖上她纖白的指,輕輕拍拍她的手背,而後收回眼神看向屋外,清渺的眸中閃過幾抹回憶,“當年我離開伽藍的時候,許聽白不過一個剛滿月的孩童,我還親訪貴妃宮中抱過這個皇弟。”

接著,回憶之色陡斂,傾絕的唇角勾起一抹譏誚般的笑意。

“世事無常,當年的孩子在深宮熏陶下早不似往昔,既然他執著想絕我這個失蹤了十多年皇兄的命,那我——也毋需再同他客氣。”

他握著雪清婉的手,微微一緊,又緩緩放鬆。

她看向他淡漠中透著寒涼的側臉,心中落了一重薄薄的霜。

浮世周折,那些眾人豔羨的華塵中是藏不盡的罪惡,富貴權門的她尚且被命運玩弄無家可歸,身上流著皇室血脈的許淮聞、還有東璃澈他們,身上隻會背負著更為沉重的包袱,眼前隻會麵臨更慘烈的腥風血雨,明爭暗鬥。

想到這兒,她有些心疼,便不由自主便靠近了他。

檀唇輕輕挨下他的唇邊,又收了回來。

抬目似乎忘了決明也在場,臉便微微一紅,側倚在了許淮聞肩上。而前麵的決明隻是低著頭,並未有任何回應。

許淮聞似乎因這忽然而至的一吻有些恍神,垂目,便看見雪清婉泛著淺紅的頰,以及那雙漣波清轉的澈眸中,正閃映著有些無奈的歎息。

手撫了撫她的發,聲音也隨著指尖溫柔的撫摸而輕柔了下來。

“在這條路上,便要渡這條路該渡的難,我們在彼此身邊就好。”

倚在他肩頭的雪清婉點點頭,沒有回應。

他又看向決明,“決明,你傳話給伽藍那邊……”

“遵命,主人。”

伴隨著決明的離去,微風靜靜浮蕩,茶室前的折卷門被合了起來,許淮聞將雪清婉攬到了懷中,私密低語間,裹藏著流轉的情。

數日之後,伽藍國的京都便掀起了一陣浩浩蕩蕩的風波。

先是民間流傳出了義王府上每逢夜間便傳出男子慘叫的詭異軼聞,傳得風風雨雨讓百姓們不由以為義王年紀輕輕便有些不為人知的嗜好,這讓義王在一向注重禮佛之法的伽藍國頓時聲望大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