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十兩金子(兩更合一)(1 / 3)

時過境遷,歲月流轉,她又以林小姐的身份坐在了場前,同樣為人所尊為人所敬,卻不是為了林家生意,而是為了這不知從何而起誰人所使的仇恨和殺機。

掃目而過,果然,在穿梭草間的馬匹中瞧見了一身黑衣護甲的林江辰,他正因射中了一隻兔子而春風得意,周圍環了一圈兒阿諛奉承的公子哥,左誇右誇把他誇到了天上的雲彩裏。

“嗬,”她輕笑一聲。

不論在府裏還是在府外,她這弟弟似乎都這副眾星捧月居高傲然的模樣啊。

林江辰騎射技術並非佼佼,甚至在各家公子爺中可以說是很一般,但偏喜好來這挑戰場跟人賽馬賽射,輸了贏了都無所謂,圖個博眼球的快活,還總對外張揚——咱有錢,不怕輸。

這參加一場賽事,贏了能分觀眾總投注的三分之一,輸了隻用賠總投注的十分之一,來此觀戰的又都是有錢人兒,投注自然多,權衡利弊,參加一場賽事贏了賺得多,輸了也輸不了多少,官貴公子們自然喜歡去騎上幾圈參個賽,騎累了再到棚裏歇息歇息賭兩把,也是快活,比那哄小孩子玩的娛樂場有意思得多。

這時,她瞧見林江辰下了馬,一個場務過去把馬牽走,他跟一個黃衣裳的公子一並朝茶棚走了過來。

她挑挑眉——這是射中個兔子心滿意足自恃高才不打算繼續了?

眼瞧著那兩人並不往最佳觀賽的中心茶棚走,反倒朝她這隱蔽低調的角落越走越近,眸中微微閃過幾抹幽光——莫非他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要相商?

日頭照著的斜影已步過她的棚前,開口冷聲命令,“莫秋。”

莫秋立刻會意,黃影翩躚閃過,把棚前那遮陽避暑的黑色遮簾放了下來。

半透的黑簾很好的阻隔了棚裏棚外,從裏尚可依稀看得到外麵人影,從外卻是一點兒也看不清裏麵兒的。於是,林江辰剛走過來,就覺得黑光一閃,這這棚子颯地被黑布一罩,掀起陣風蕩起他腦袋頂的一撮頭發。

兩個翹眉往中間一皺——這棚裏的人什麼意思,還不待見他了?

跟隨其側的黃衣男子察言觀色,見其不悅,搖著把牛骨折扇衝那黑紗簾揚了揚脖子,“真是個不識時務的家夥。”

又轉目過來笑吟吟道,“林兄可莫要掛懷,瞧旁邊兒這棚子空著,咱們就在這兒看洛兄、裴兄他倆比賽吧。”

林江辰瞪著那黑布,冷哼一聲,“在這等不識時務的人旁邊坐,希望別沾上晦氣。”

旋即大踏步走進了旁邊的棚子。

“場務,上茶,要涼的,加冰!”

簾內,金野端著熱乎龍井的手頓了頓。

加冰的涼茶?入世一年,他還真沒聽過人類有這種飲茶的新鮮法子,凡茶者不都講求燙沸香溫而飲麼?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就直接坐我們旁邊了,真是行了個方便。”

雪清婉聽著隔壁棚子裏端茶送水的動靜,檀唇微微勾起。

聽他們落座妥當,莫秋便又重新把黑簾卷了上去。

“主人,江辰少爺旁邊的黃衣公子是——”金野放下茶盞,聲音放輕了些問。

她悠悠然眯著眼朝草野遠處望,“是呂弘闊,我們在西乾城見過的。”

金野點點頭,溫雅的眸中似乎盤旋過一抹寒涼的淡光。

果然是那日在西乾城的客棧裏,懷抱香軟、且侮辱主人最甚的黃衣男人。

“如今雖不知暗殺一事是不是林江辰搞的鬼,但坐在旁邊總歸能聽出點消息的。莫秋,你在隔布上掏個洞,盯著他們,咱們好好聽聽這兩個少爺在這不起眼的角落要談什麼。”

她伸指從案上的小盤裏夾起一枚桂花涼糕,晶瑩薄軟的外皮下包裹著一團香糯的甜團,外皮之下可見淺黃桂花瓣,玲瓏剔透,入口清涼。

銀芒閃動,莫秋也在兩間棚子的隔布上完美地削了個小洞,或許是結了桂花糕的靈感,這小洞邊緣參差不齊像極了花瓣兒,以此為掩飾不易被人察覺。

花瓣兒後的隔棚裏,倆少爺郎相對而坐,呂弘闊打量了幾眼對麵的人,帶些關切地開口。

“林兄,我瞧你今日眼下烏青臉色也有些憔悴,是不是理賬太忙沒歇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