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嚴辭母親的忌日就在五天後,這兩日男人情緒明顯不對,雖然還會對著楚幽笑,但笑意牽強。
“管家買了些槐花幹,我聞著味道挺好的,就做了些槐花糕,你嚐嚐。”楚幽端著糕點進到臥房,看到厲嚴辭正在發呆。
聽到動靜男人回神,笑了笑,“好。”
楚幽等厲嚴辭吃了兩口後才說道,“到時候我陪你去。”
“嗯。”厲嚴辭握住楚幽的手,“媽喜歡白玫瑰,你準備,可以嗎?”
楚幽難得見厲嚴辭這麼脆弱的樣子,湊上去吻了吻他的唇角,嗅到了淡淡的槐花香,“好。”
楚幽訂好玫瑰的這天,順路去了咖啡店,她坐在車上看到範茵跟宋嘉站在門口,兩人有說有笑,楚幽第一次在宋嘉臉上見到那麼陌生的表情,像是一張假麵具,帶著某種目的,強製性鑲嵌在臉上。
範茵毫無察覺,笑得如花燦爛。
“小姐,您還下車嗎?”司機問。
“不用了,去韻苑。”楚幽輕聲道。
或許她應該再對宋嘉設一層防,對方明顯有問題。
忌日這天,蔣芬跟厲昭也來了,厲昭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臉上帶著慣有的痞笑,在看到楚幽後,笑意很快消失。
厲父站在最中間一言不發,像是在跟亡人無聲地說著什麼。
楚幽將白玫瑰放在碑前,抬頭看了眼照片上的女人,姿容秀美,笑意溫和,眉眼跟厲嚴辭有六七分相似,十足十的美人。
厲父俯身摸了摸照片,然後轉身一步步離開。
厲父走了,蔣芬一下子無所顧忌起來,“哎,媽真是命苦,若不是最後生孩子上了年紀,何至於走那麼早。”說著還擦了擦眼角。
楚幽明顯感覺到,因為蔣芬這句話,厲嚴辭的身體驟然變得僵硬,她心中像著了一把火,擠的理智一點點消散。
“大嫂這話什麼意思?媽怎麼想的,你知道嗎?”楚幽冷聲道。
蔣芬一臉詫異地看向楚幽,“我說錯了?你去厲家問問,誰不知道這檔子事兒?”
“所以呢,你就以為你拿到了了不得的利刃,開始往嚴辭心上捅?”楚幽炸起全身的刺兒,毫不猶豫地對上蔣芬,“你也是做母親的人,應當能理解媽的心情,大嫂,那種話說出口,你就不覺得心慌嗎?”
“我心慌什麼?”蔣芬吼道。
“心慌你這麼對媽的孩子,小心媽晚上入夢找你!”楚幽更大聲地吼回去,吼完才發現場合不對,趕緊對著墓碑一鞠躬,“對不起媽,是我衝動了。”
一陣死寂中,響起淡而壓抑的笑聲。
楚幽抬頭,看到厲嚴辭正含笑盯著她看,男人眼中的木然跟悲傷還有淺淡的一層,卻被另一種光彩掩蓋,厲嚴辭牽起楚幽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下,“媽說,她有個好兒媳。”
楚幽說不出話來,耳尖紅紅的。
厲昭靜靜看著這一幕,心中響起無限的悲鳴,這就是肆意妄為,消耗楚幽愛意的代價吧,女人在以一種無可阻擋的速度,徹底退出他的世界。
楚幽陪著厲嚴辭在墓地站了許久,直到四下無人,天色暗沉,四周飄起細密的雨點後,他們才動身離開。
坐上車,楚幽看男人臉色仍是不好,示意孫然將中間的遮擋板升起來,然後拍了拍腿,“要不躺一會兒?到家了我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