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很難形容,像是楚幽原本的意識被強製性抽離,她隻能眼睜睜看著,然後一些壓抑腐朽的消極情緒充滿胸腔。
她竟然對厲嚴辭動手了!
楚幽捏緊手劄,額角青筋暴起,她快速喘息了兩下,眼角就逼出了淚。
為什麼會這麼難受?為什麼會這麼委屈?
楚幽喉頭哽住,強迫自己沒有發出聲音,過了許久,這種情緒才如同海浪一般褪去,她深吸一口氣,擦幹眼淚,撐著桌麵勉強站起身,楚幽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了,奚霧當年對紀臣深的精神控製,她總算領略一二。
後半夜楚幽一直在調香。
早上八點,厲嚴辭穿著睡衣推開書房的門,然後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味,他跟往常一樣,一看到楚幽就麵帶寵溺,挑眉問道:“這麼早?睡不著嗎?”
“嗯。”楚幽偽裝的天衣無縫,回頭衝厲嚴辭笑了笑:“先去洗漱,我馬上就好。”
“行,我去看兒子。”厲嚴辭慵懶說道。
楚幽放在身前的手微微顫抖,那種恨不得用言語、用行動去傷害厲嚴辭的情緒見縫插針地湧現出來,她又點燃了一些熏香,直到徹底平複下來,才走出書房。
餐桌前,楚幽明顯有些心不在焉,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原來當年她是那麼恨的,可後來又是怎麼原諒的?對了,是厲嚴辭不斷的包容跟寵溺,但凡真正被厲嚴辭寵過一次,就很難再看旁人一眼。可楚幽仍舊覺得她當年過於心軟,因為自己毫無背景,所以不敢放肆反抗,畢竟厲家人捏死她猶如捏死一隻螞蟻。
“在想什麼?”厲嚴辭問道。
“沒。”楚幽驟然回神,她如今已經能很好地控製自己的情緒,但此刻麵對男人,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嚴辭,當年你對我,是愧疚多一點兒,還是喜歡多一點兒?”
她明明沒說明是哪一年哪件事,但厲嚴辭卻瞬間明了:“喜歡,早在結婚之前,我就喜歡你。”
楚幽心中滋生的雜草裹著猩黑的汙水一下子消失幹淨,她愣了一下,又問道:“可我當年執意要離婚,為什麼不成全我?”
厲嚴辭放下筷子:“小幽,我想給彼此一個機會。”
楚幽低下頭:“嗯,吃飯吧。”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厲嚴辭放在身側的手捏得骨節泛白,楚幽在問那些話的時候,語氣中帶著她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咄咄逼人。
“媽咪,你不開心嗎?”景淮輕聲問道。
“沒有。”楚幽笑著摸了摸他的頭:“隻要看到我家泡泡,媽咪就很開心。”
厲嚴辭味同嚼蠟地吃了早飯,他不敢離開,他得時時刻刻盯著楚幽。
醫生救不了,他來救。
“爸爸,一起過來玩高達!”景淮拽著厲嚴辭的手,男人不在狀態地起身,任由孩子牽著,可景淮倒退著走路,沒注意被腳邊一個玩偶絆倒,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楚幽端著果盤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
心中的戾氣徒然而生!
厲嚴辭還沒來得及扶景淮起來,就被楚幽一把推開,女人死死護著景淮,抬頭看來時眸子中帶著狠厲,她高聲質問:“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