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外頭黃阿忠回來了,接了一句:“還不是我教你的,要不是我你也不能知道。”他皺著眉頭進來,好像有些不開心:“不是說要晌午才過來,我看你足足早來了半個時辰。”容凝月有些莫名其妙。愣怔了好一陣子,才回過味來:“莫非,師父那麼上心要接待的人,竟然就是他。”
“師父,我來早了。”赫連景恭恭敬敬的抱拳施禮,看那樣子,就好像來早了也是一種錯似的。
容凝月一拍腦袋,明白過來,原來師父口中的那個徒弟竟然就是赫連景。這麼說,他還是自己的師兄了,真是人生處處不相逢。容凝月隻感覺自己就好像是在做夢一樣。
黃阿忠拉著兩個徒弟來到院子裏坐下,鄭重其事的要介紹兩人認識。赫連景似乎預料到黃阿忠要做的事情,還沒等他開口,便搶先說:“師父,我和師妹之前有見過。”他說師妹二字的時候,顯得十分生硬別扭。
“啊?”黃阿忠胡子都抖了起來:“原來你們認識,有意思,有意思。丫頭,來來來,給師兄斟茶。”
原來,早在多年前一次外出狩獵的時候,赫連景因為坐騎受驚,他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剛好遇到上山采藥的黃阿忠。
黃阿忠將受傷疼痛難忍的赫連景帶回家裏,給他治好了傷,並在閑談中給他講了寫醫理。赫連景見他醫術高明,又想到日後行軍,可能會用到許多醫理學識,便拜了黃阿忠為師父,在他座下學了些時候。
後來,黃阿忠知道了赫連景的真實身份,便拒絕給他傳授醫理,還說醫者仁心,必然是要懸壺濟世的,他卻是想著戰場上用,所以說什麼也不願意答應。
原來,這和他以前的盡力有關,小時候父母就是在戰爭中沒了的,吃透了幹戈之苦的黃阿忠,很長一段時日不再理會赫連景。
又過兩年,赫連景因為戰功赫赫,又十分得民心,故而順利被立為東宮。國事繁忙,赫連景因此也很少再有時間來看師父。但是隔三差五的,他都會想辦法給黃阿忠送些東西來。知道師父愛吃豆腐花,又搬到了城西羅漢寺,赫連景還刻意著人到城西開了豆腐花店。
黃阿忠許久不見自己大徒弟,最近聽說他在城西負責祭壇的事情,便隔三差五去看看他。
這日剛好他得了空,便說要過來看看,於是就有了開頭的一幕。
————
之後的兩個月裏,容凝月一直追隨黃阿忠,在他手下潛心學醫,黃阿忠看她聰明靈巧,一點就通,也很開心。
從用藥到針灸,方方麵麵黃阿忠都毫無保留的傳授給了她。
轉眼到了盛夏,烈日炎炎。
“殿下,殿下,換上讓您趕緊過去,有要事相商。”武鳴匆匆忙忙從外麵跑進來轉達。
赫連景眉頭皺了皺,心頭湧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前些日有鳳陽地方官上奏,說旱情嚴重。大旱之後往往多伴有瘟災,難不成還真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