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並未結束(2)(2 / 3)

初時白皚皚並未在意,隻覺這淩若虛醉得可笑。但後來他見淩若虛每壓過一人必會將那人的身子推翻過去,而且同時還會發出一聲“喀”的輕響,其間似有些古怪……隻因這“喀”的一聲其實極其細微,若非白皚皚功力超凡則斷難聽到,而這聲響竟極似喉嚨破裂所發……

白皚皚頓生警覺,一邊凝神盯著淩若虛的舉動,一邊暗道:“莫非這淩若虛在殺人?他安的是什麼居心?他殺的都是得罪過他的人麼?又或許,是他喝酒喝醉了而發失心瘋?再或許,他根本就沒喝醉,先前假裝豪飲其實卻沒喝多少,要不然他哪能有這般好的酒量?……”他眼見淩若虛又要向另一人壓去,忙起身電馳而去,一下擋在了淩若虛的身前。

淩若虛剛翻過的身子一下側撞在了白皚皚的膝下,不由微微一震,微睜著雙目對白皚皚道:“白、白兄,你、你還沒醉麼?……來,來,咱倆再幹它一壇……”言際,他將酒壇子舉起,卻又像醉後無力似的一下垂了下去,酒壇子“啪”地應聲跌碎在地上,隨即他便閉目打起鼾來。

白皚皚靜靜地看著淩若虛,良久良久。但見淩若虛始終一動不動地扯著呼嚕,看起來好像真的已醉倒過去了。白皚皚輕輕移開雙腳,讓淩若虛仰臥地上,隨即便向近處那位剛被淩若虛壓過的仁兄走去。俯身一查看,發覺這位仁兄果然已喉碎而斃,真的是死於醉夢之中了。再看了另幾人,俱是如此,不由得白皚皚不愈看愈怒。他正欲回身找淩若虛算帳時,突聽一陣風聲自背後傳來,應是一件利器向他飛刺而來。幾乎在同時又聽得另一陣風聲,當是有人疾掠而行。他轉身已見一柄六指鋼爪正迎麵撲至,揮手擊落間已看見淩若虛正在空中狂掠滑行,距他已有數十丈開外。他微哼一聲,蹬足飛掠而追,眨眼間便已將二人的距離拉近到了十丈左右。

淩若虛頭也不回,揮手向後撒出了一大把紅粉,霎時將白皚皚四周五丈之內俱都裹在了一團血霧裏——這正是江湖上最惡毒的“五丈紅”,能在這種暗算下逃生的朋友實在不多。幾乎同時淩若虛已驀地下墜,又抖手向血霧裏撒射了無數支銀針,緊接著他又向另一側疾掠而去。

這血霧和銀針俱都奇毒無比,但對白皚皚卻毫無用處——他周身布滿強勁的罡氣,飛馳如電,一下便衝出了血霧的包圍,無數的劇毒銀針也盡告落空。他瞥見淩若虛已向另一側掠去,心下暗道聲:“好狡猾狠毒的家夥!”提氣間身子已在空中變向直衝淩若虛追去,瞬息間又將二人的距離縮至十丈開外。

但見淩若虛突地雙足互擊,“啪”地一聲身子在空中又一個急轉彎,竟疾快地拐向了另一側的樹林,隨即疾墜消失在了繁枝茂葉裏。

白皚皚隨後趕到,卻並不落入林裏,隻飄然停在一棵大樹的頂枝上,心下暗道:“好個‘雪山神腿’,輕功果然高明……”他凝神查聽動靜,卻也辨不出淩若虛究竟藏身何處,不由暗忖道:“他此刻必定是屏住了氣息隱匿於某處,我若下去找尋的話,他又會趁機奔逃,還可能會順便加害他人,我不如就這麼等著,他總會有憋不住的時候……此人凶狡異常,而且武功極高,我萬萬不能放過他,否則便會給大宋武林留下無窮禍患……”主意一定,他便提聚十成功力蓄勢待發,隻待淩若虛一出聲息便要全力一擊。

此刻淩若虛正隱身於不遠處一排密集的矮樹叢裏,屏息靜氣,一動也不敢動。他的武功其實遠比別人想象中的要高,而且野心極大,早已包藏禍心,隻不過一直隱忍未發,這回覓得良機,企圖趁眾人大醉之後一一殺死,那麼他便可稱霸大宋武林了。而白皚皚那令人不可想象的本領,使他不得不心存顧忌,隻盼白皚皚也醉得較厲害了才有機會下手。但他先前見白皚皚仍自淺飲著,不知醉到了什麼程度,於是他便小心地掩飾著殺人,心想白皚皚總會有醉倒之時,殊不料才殺得數人便已被白皚皚發覺了。他自知萬萬不是白皚皚的敵手,便一心想要逃脫,仗著狡獪的伎倆和絕高的輕功,終被他隱藏了起來。但他此刻亦是膽戰心驚,手心捏了一大把冷汗——隻因他已看到白皚皚並未冒然下來搜尋,卻隻是呆在樹頂等待,那麼以自己的功力,能捱得了多久呢?而一旦眾人醒來,自己更是插翅難飛……

饒是淩若虛奸狡無比,此刻卻也無計可施。隻因對手白皚皚非但是迥異常人的“不死神俠”,而且武功遠在自己之上,自己輕功雖強,但此處是四麵臨海的一片孤島,如何能逃得脫白皚皚的追殺?他愈思愈驚,愈驚愈怕,愈怕愈悔,深悔自己不該冒然行事,應當再等待更佳的時機才對。其實這也活該是他倒黴,雖則他先前一直假裝在喝酒,親眼看見白皚皚喝得最多而且似乎醉了,但他卻怎料得到白皚皚是怎麼也喝不醉的,其醉態不過是想與眾人同樂而裝出來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