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跪在這裏想一下,你做錯了什麼?”雨越下越大,我頭頂的那個聲音卻絕情地說道。緩緩的撐著十二骨油紙傘離開。我仰頭看著遠方繁花錯落的殿門,默怔著雙眼。讓我想想我做錯了什麼,冷笑……我做錯了什麼?這十幾年我過著不屬於我的生活,一朝被打落,竟是如此下場。
“哼,”有人在我背後冷笑,“不過是左傾的一顆棋子,難為你埋伏在我身邊多年,最後卻是什麼也沒得到。
我沒有理他,居高臨下的他惱怒地伸手摁住我的脖子,我看見他領邊金絲綉的雲紋,突兀的笑了“你走吧,這裏不歡迎你”。他一把把我扔開,拍了拍手,“你以為你憑什麼對我這樣說話?現在的你,隻是左傾的一條狗……也真是可笑,你可以在他這裏像狗一樣活著,卻不願忠於我,難道我對你不如他?”
喉嚨發甜,我強撐著力氣,“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好一個人人得而誅之”石衛覺得心口堵得慌。
一個尖細的女聲附和“公子,這賤人還是不知悔改,背叛了公子,落得如此下場,真是罪有應得。”說完看石衛沒有反應,自以為是得了默許,自作聰明的走到我麵前來,“還裝什麼呀,你處心積慮不就是為了爬上左傾的床嗎?可惜,就算是你背叛了公子,左傾也不肯看你一眼。”
雖然氣憤,但她這話我卻真是沒有辦法反駁,我做的這些,不都是因為我喜歡他嗎?那些所謂的理由其實都是借口,在我心中,從沒有什麼天理王法,道德倫罔,隻有他。
那女聲卻認為自己被無視了,盡管我是想無視她,“賤人,說話啊,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裏擺臉子。”說著就想一個巴掌給我甩過來,被攔住了。
“公子”
“打她做什麼,髒了自己的手”石衛溫柔的攬過女子的纖腰,“走吧”。
“公子說什麼就是什麼”極盡溫柔的語聲。
聽見二人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石衛的府邸
“咚……”剛才的那個女子被扔進了一間暗房。
“公子,公子,你這是要做什麼?”那女子驚恐的看向石衛,世人都說石大人無情,她以為她會是不同的。
石衛沒有說話,眼睛陰森森地看著她。慢慢撥弄著手上的扳指,女子看著他,強作出了一個嫵媚的笑,“公子好沒情趣,怎麼這樣粗暴的對待人家。”
石衛卻轉身走出了房門。
“公子”一個身著青衣的侍衛模樣的人恭敬的行禮。
“好好‘招待’她。”
“是”
石衛一步不停的離開這裏,像是有什麼髒東西一樣,令他厭惡。
青衣侍衛看向房中那個狼狽的女人,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房中不知從哪裏冒出幾個黑衣人,她不明白顏南榆在他心中的份量,正因為她不知,所以自作聰明的羞辱顏南榆,所以她為此付出的代價是殘花敗柳,漂泊紅塵。這世間除了他,絕不允許其他人傷她分毫……可是,他拿她沒有辦法,拿左傾同樣沒有辦法。
泥濘將片片桃花打落在地,話本裏通常是女主被罰跪雨地,雨勢過大,女主不堪承擔,暈倒在慌忙趕來的男主懷裏。她多麼想像女主一樣,隻是她愛的如此卑微,就連暈倒也不敢,她知道那雙眼睛一定在看著她,這出罰跪雨地的戲,他最是稱心如意。
……不如索性稱了他的意,顏南榆用內力震斷了自己的經脈,從前,她為了他修習了一身武功,如今,這身武功……不要了。也是為了他。“呃……”她終是撐不住了,血順著嘴角流下,眼前一團水霧,她想,今日這雨下的可真大啊。
……左傾……前塵往事今已作廢……此番我再不欠你……
在暗處的那個人麵部陰沉,那骨傘早已掉落在地,他想起曾經,他教習一個懵懂的小女孩學習這天下最厲害的武功,親手將她培養成最出色的臥底,教她如何流露勾人心魄的溫柔眼波,讓她潛伏在另一個人身邊,顛覆一個王朝。
那個嬌俏的臉逐漸變得冷,變得寒,變成他希望的樣子,……卻也是他最害怕看到的樣子。到如今,他與顏南榆之間,破冰之湖……她不會再留下……“你好好保重,不要再回來了,也不要再記起這痛苦的過去。”他輕聲喃喃,就像是對情人的耳畔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