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天已經全黑了,雲幽夢睡不著,所幸坐在院子裏麵看月亮,數星星,這裏山高地遠,星星也比京城的星星亮了許多。
她小聲的哼著曲兒,孫璟軒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的都不知道,“今夕何夕,青草離離,明月也送君千裏,等來年不分離……”
“這首曲子是當時元後為玉清王所作,當年玉清王征戰沙場,身為皇後的她不能親自去送,便隻能作曲以示牽掛。”孫璟軒說道。
宮中傳聞版本太多,他也隻撿了一個最好聽的版本講出來,一個是皇後,一個是王爺,他們兩個摒棄的不僅僅是融化富貴,還有世俗觀念。
“四爺,你知道嗎?從小,我便有一個夢,希望有天我的蓋世英雄能幫我抵擋風風雨雨,能遮住所有的陰謀與仇恨。”雲幽夢不知是因為淳於煙與孫文玨的愛情而突發奇想,還是因為她心中一直有一個希望。
“本王可是你的蓋世英雄?”孫璟軒問道。
雲幽夢看著他的眼睛,前世他確實是他的蓋世英雄,她以為他能為他遮風擋雨,卻不知她滿身的風雨,皆是他帶來的。
“英雄不過是話本裏麵的故事,若真的有,那我願意做我自己的英雄。”雲幽夢道。
兩人並肩看著星星,聽著池塘裏麵蛙鳴,樹上鳥叫,很久很久以後,雲幽夢才知道,她所向往的不過就是這麼平淡的一生。
看了一會兒,她眼皮子在打架了,“好困,好想睡覺啊?”
“睡吧,本王在你身邊。”孫璟軒抱著她,讓她把頭靠在自己懷裏。
這一夜,雲幽夢做了好長一個夢,夢裏的她那麼小,隻有七歲的樣子。
雲興東把孫璟軒帶回相府,“以後他就是你的玩伴,你們兩個要相親相愛的。”
她每天跟著孫璟軒的屁股後麵,喊著璟軒哥哥,璟軒哥哥,他讀書,騎射,武功皆是一流。
她便學習女紅,苦練琴藝,為的就是能有一朝站在他身邊,配得上他。
夢裏出現在了一個小孩子,他喊著自己娘親,那剖腹之痛傳來,緊接著她跪在地上,蘇寧雙高高在上的坐著,他們說她與孫璟彥有染,把她關入冷宮,不給她吃不給她喝。
她哭著求蘇寧雙,“相信我,我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雲幽夢從夢中驚醒,汗水打濕了衣衫。
孫璟軒坐在她對麵,“做噩夢了?”
“是,噩夢。”雲幽夢的眼神冰涼,躲開他伸過來的手。
離天亮還早,雲幽夢怕再次做噩夢,隻能睜著眼睛不睡。
公雞打鳴,太陽初升,淳於煙把早飯準備好,“今日西嶽祭天,你們有興趣可以去看看。”
西嶽的祭天儀式,雲幽夢還從來都沒有看到,“這裏離西嶽不遠?”
“這溪樹村是東安與西嶽的交接處,你們想去,順著那條道路一直走,中午之前應該能趕到。”
雲幽夢興致勃勃的看著孫璟軒,後者經不住她這樣的目光,隻得點頭答應。
吃過早飯,兩人緊趕慢趕,終於在儀式開始之前趕到了祭天場,用石頭圍沏成的圓形場地,周圍栽培著高大的常青樹,風景優美,容納了兩三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