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那幫我開下門吧,我在外麵。”電話那邊的田柾國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正門。”
真男人從來不走後門。咳咳。
方宴知那一刻有點能體會金南俊上有老下有小的心情了,這節骨眼還往自己跟前跑呢,他們家忙內確實是全國最虎,沒有之一。
夜裏風雪大,也不知他怎麼來的,進門時幫他摘下的絨線帽已經泛潮,宴知想責備他的話到了嘴邊就變成了,“來就來麼,怎麼也不知道打把傘。”看到這雙濕漉漉的睫毛和眼睛,明明他身上透露出冷空氣的凜冽,宴知卻覺得他整個人溫暖得不可思議。
男孩子啊,一腔無畏,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真的很可愛。
田柾國被她領進門,一出玄關就看到麵色不善站在客廳的李知光,方才麵對宴知時抿嘴淡笑的人瞬時變臉。笑容消失,眸色深沉,氣場全開的模樣仿佛一隻聞到陌生氣息,感覺領地被侵入的炸毛貓。
兩人對峙著不講話,夾在中間的宴知起先還不曉得怎麼回事,見李知光忽然邪裏邪氣挑眉笑了一下,這才察覺出不對味,回身看到田柾國站在那裏麵無表情又不問好,腦子後知後覺的想起什麼,走到他身邊壓低聲音,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分貝悄聲問道:“你是另一個吧?”
田柾國見她貼近自己,眼神一路追著她的動作而變化,轉眼就又變成先前的模樣。他看了她一會,忽然撲哧一聲笑出來:“怒那怎麼知道的?我們兩個其實還是挺像的啊。”
他倒是沒說錯,他這兩種人格並不算特別跳脫,不像別人分裂能分出老人、小孩、男人、女人,自己能和自己搓好幾桌麻將。他自己說的“兩個都是我”,所以他們都是田柾國。
可話說回來,宴知自己都不太清楚為什麼能夠分辨出這兩個人,沉默一瞬,還是決定開口:“那個孩子吧……雖然認生,但還是挺有禮貌的,見了知光怎麼可能不問好?”
“就因為這個?”田柾國顯然不信。
宴知隻好補充,“上次在院子裏看到金碩珍時你就是這個眼神,這次又是。你幹嘛對出現在我身邊的每個人都這麼大敵意?”見他被自己說得低著頭不講話,又注意到知光被晾在那明顯不滿,她歎了口氣,妥協的伸手拍拍他胳膊,安撫意味明顯,轉過身道:“知光啊,我跟他有些話要說,我……”
“好好好,我不在這當電燈泡了。”李知光做舉手投降狀,好像剛才氣勢洶洶的人不是她,不過轉眼看向田柾國她就又一副惡婆婆的樣子,“誒,臭小子,姐姐我空手道可是打遍清潭洞無敵手,多少私生娛記在我踢襠腿下慘變姐妹,你說話做事可給我當心點。”
見宴知被她說得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李知光笑眯眯的轉身利落地上了樓。哎一古,原來真的要嫁女兒了呀。
剛才李知光那麼一說,宴知居然真的有那麼一秒想到這要變姐妹了可咋辦?她趕緊搖搖頭把這奇怪的想法從腦袋裏趕走,田柾國就這麼一直安靜的看她,眼神專注而溫柔。
“去我房間說吧。”想到家裏有果睡習慣的幾個姐姐,方宴知吩咐道:“你先上樓,二樓走到頭,最裏麵的就是我房間,門上都掛著牌子,一眼就可以分辨出來。”怕他感冒,宴知走向廚房準備衝杯熱牛奶給他。
她吩咐完就專注做自己的事情了,從冰箱拿了牛奶回身找杯子的時候才發現田柾國一直站在廚房門口壓根沒走。宴知嚇了一跳,加上被他眼神看得不自在,開口說話時就有點氣急敗壞。
“不是叫你上樓的嗎,一直杵在那裏幹啥嘛!”
田柾國被她說了不僅不惱,反而笑著走過來,動作自然地伸手環住她的腰:“舍不得啊,總想趁我醒著的時候多看看你。”
方宴知被他流暢自然地動作震懾了那麼一秒,再想推開他就來不及了,轉而智鬥:“幫我拿下櫥櫃上麵的杯子,客用杯子在吸油煙機上麵的櫃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