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帝不由分說,亦是用了最大的力道,猛地扇了敖辛一巴掌,把她掀趴在地上。魏帝站在她身前,咬牙切齒地道:“你自己生不出來,如今還想謀害朕的皇子!敖辛,琬兒所受的痛,朕要加地償還在你身上!朕會讓你追悔莫及!”
隨後他就叫了兩個宮人,左右開弓地扇了敖辛一百個耳光。
她臉頰高高腫起,幾乎辨認不出本來模樣。耳朵裏,殷紅的血跡緩緩淌出,一直嗡嗡的,像有無數隻蒼蠅在她耳朵裏亂飛。
琬兒說肚子疼,魏帝便給敖辛灌藥,讓她也體會一下疼得死去活來的痛苦。她蜷縮在地上,渾身被冷汗濕透,裙底沁出溫熱的血跡。
敖辛看見那血跡,沒有哭,反而笑。
這樣也好。她每次都有服用避子藥,就怕自己有什麼意外。現在好了,連意外也沒有了。
琬兒說害怕敖辛再打她,魏帝便折斷了敖辛打人的那隻手,又命太醫接上,接上又折斷,再接上,如此反反複複,一逢下雨天,便疼入骨髓。
再疼,在魏帝麵前她都沒掉過一滴眼淚。她臉上的笑容因為疼痛而扭曲,對魏帝道:“有本事你殺了我啊。”
死了還是活著,對於她來說都沒什麼區別。或者死了還更舒坦一些。
魏帝咬牙切齒道:“不覺得生不如死才更有趣嗎?”
若問她悔嗎?敖辛想她應該是有點後悔的,她不該隻打了琬兒一巴掌,她應該把琬兒推下湖裏淹死的!
第四個年頭,琬兒又有了身孕。
而敖辛的耳疾、手疾,卻再難以治愈。
琬兒先後替魏帝生下一雙兒女,除了沒有皇後之名,待遇更勝皇後。
那四十萬兵權收回到魏帝的手上,在那十年裏,大魏表麵上安然無恙。而兵力國力卻在日漸耗損,終難以為繼。
後來便是群雄爭霸,戰亂紛爭不絕。
最終威遠侯戰死在沙場上。再沒有人能護得住敖辛的生死。
敖辛捧著父親的帶血盔甲淒厲大哭。
可琬兒卻告訴魏帝,敖辛從小得威遠侯培養,熟讀兵書,深諳兵法謀略之道,又是敖家將門之後,帶領敖家軍很能服眾,不如讓她去帶兵打仗,上陣殺敵。
那戰場上刀劍無眼,稍有不慎,便馬革裹屍、不得好死。
敖辛唯一剩下的利用價值,便是她姓敖。
魏帝下旨時,從敖辛手上取走了皇後鳳印,將一枚沉重的將印放在了敖辛的手上。他微曲下身,在敖辛的耳邊道:“威遠侯新亡,你若是不好好表現,朕便讓人肢解了他的屍首,把他渾身上下的骨頭都一根根拆下來,拿去喂狗,讓他死都不得超生。”
敖辛有耳疾,聽力十分不好。
然魏帝貼著她耳朵說出來的話,卻是一字一句鑿在她的心上,宛如魔音鬼咒,讓她寒冷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