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她茫然過,前路布滿了荊棘和坎坷,她不知道該往何處下腳。她害怕這一去,稍有不慎,又會走上和前世一樣的道路。
但是後來她不怕了。
二哥說隻有沉下心,才能辦成事。這輩子她再不做那上鉤的魚了。與其做那上鉤的魚,不如做釣魚的人。
她把前世種種壓在心底深處,一旦去觸碰,那就是抽筋扒皮的痛。她記得琬兒和魏雲簡淩辱她的場景,更忘不了魏雲簡啟她父親骸骨、讓她父親死不安生的切齒之恨。
有些事,隻能由她自己去做,二哥縱使疼她護她,卻始終無法代替她去做。
午夜夢回之際,敖辛想,這段時間是她前世今生裏所體會過的最快樂的日子,能夠讓她暫時壓下心裏的仇恨和傷痛。可該來的躲不掉,隻有她親手去做了,才能夠徹底放下。
威遠侯和其他王侯一樣,不可能親自進京給太後賀壽。
他準備派敖放帶著賀禮進京去。
琬兒說,她還沒去過京城,想趁著這次機會,跟大哥一起進京去看看。
敖放當然清楚琬兒的心思,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俗話說,大魏王朝雖腐朽了去,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日若是有機會去朝廷做大將,敖放也覺得好過於一直屈居威遠侯手下。
所以敖放對於妹妹琬兒進京的心思是縱容的。若是有可能,他還會幫襯幾分,使琬兒得到魏帝的青睞。
敖辛不記得自己前世為什麼要隨著琬兒一同進京,有可能是琬兒邀請她的,也有可能是她不放心琬兒一個姑娘進京所以與她相伴。
而這一次,敖辛便主動道:“說來,我也不知道京裏是番什麼光景,我正想說想要去看看,琬兒妹妹就先說了,不如我與琬兒妹妹結伴同行。”
琬兒倒是一怔,她都還沒主動邀請敖辛,敖辛就先提議跟她一起去。也好,省去了諸多麻煩。
琬兒原以為還要跟敖辛說一番好話,就以前的不愉快道歉一番,才能假意與她和好如初呢。
琬兒欣喜道:“三姐願意陪我一起去嗎,那真是太好了!我們一路上可以遊山玩水了!”
威遠侯卻拒絕道:“不行,姑娘家家怎麼能長途跋涉去那麼遠的地方!”
敖辛扒拉著威遠侯的手臂撒嬌,“爹,您就讓我去看看吧,況且有大哥在呢,他會保護我們安全的。”
敖放便道:“若辛兒和琬兒非要同去,請二叔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她們的。”
威遠侯沉著臉沒鬆口。
敖辛一路跟著他去書房,好話說盡,“爹,等我回來,再給你做兩雙鞋好不好?還給你做衣服。”
書房裏隻有父女兩人,威遠侯才對她道:“此去京城於你來說不安全。阿辛,你不要胡鬧。你想要遊山玩水,隻要是在這徽州地界內,想去哪兒讓你二哥陪你去便是。”
敖辛道:“我沒有胡鬧,我想去京城。”
“你說說,你去京城是想幹什麼。”
敖辛背著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蹭著腳尖,忽而反問道:“那爹說,琬兒妹妹這個時候去京城是想幹什麼呢?”
威遠侯沉吟不語,敖辛都這樣問了,他豈會不明白。
敖辛又道:“上次宮使來徽州時,琬兒妹妹出門了一趟,我讓顏護衛找人跟著她,見她給了宮使一根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