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敖辛才沙啞地開口問:“是那千色引嗎?”
她最怕敖闕會回答是。
敖闕依然沒答她。
她自己擦了一把眼角的淚,又自顧自道:“樓爺爺給你開的那藥,說是要服用一個月是嗎?現在一個月早過去了,樓爺爺說千色引是慢性藥,一個月後你隻要有意誌力控製不再碰它,慢慢就會沒事的。”
敖辛看著敖闕的背影,再問:“二哥,你還在碰那千色引嗎?”
她有些控製不住,快步走到敖闕所在的榻幾那邊去,抓著他的衣襟,哽咽著道:“樓爺爺還說,那東西久了會侵蝕人的身體的,會把人拖垮的。我原以為你隻是受傷需要靜養,我以為你正一天天好起來,可是你閉門不出卻把自己弄成了這樣!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原因會使你變成這樣……”
敖辛湊近敖闕,幾乎是嘶啞地低吼著:“你回答我,到底是不是千色引!”
敖闕終於肯看著她的臉,看著她因為自己哭得眼淚汪汪的模樣。
擁有再強的意誌力又如何,再強的意誌力也抵抗不住他想要得到一個人的欲望。
敖闕道:“看見我現在這副樣子,讓你很失望?你若是失望,就不要硬逼著自己來看。”
敖辛往後踉蹌兩步,啞然道:“這麼說,你承認了是嗎?”
一陣子之前,敖辛來敖闕房裏的時候,便在他房間裏聞到了一股隱隱的藥氣。當時她信了他的話,以為是他服藥過久身上所沾染的。
可是現在她不信了,她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藥氣。
敖辛猛然湊到敖闕身上聞,又在他的房間裏聞。她循著那股氣味,找到了桌幾下的抽屜,當即就打開來看。
可是隻草草看得一眼,便被敖闕突然伸手給抽了回去,砰地一下,抽屜緊緊合上。
敖辛愣愣地看著敖闕,裏麵有一個個的藥瓶,其中一隻藥瓶橫倒著,瓶塞沒有塞穩,約莫是他不久前才將將服用過,裏麵的一粒粒藥丸灑了出來。
就是那股藥氣,她認得的。
在藥穀時,樓爺爺給敖闕用千色引時,她在旁邊聞得很清楚。
眼下那一粒粒的藥丸,不是別的,正是以千色引所製成的藥。
敖辛臉色煞白,定定地盯著敖闕,許久才從喉嚨裏擠出一句話:“為什麼……你這裏會有這麼多千色引?你一直以來都在服用它?”
他從哪裏弄來的不重要,隻要是他想,他總有辦法能夠弄到的。
可是敖辛卻萬萬沒想到,敖闕不僅碰了這東西,而且他還有這麼多。
她清晰地記得樓千古也說過,它會讓人產生幻覺,沉溺其中出不來。浸得越深越無法自拔,容易上癮、難以戒除,直至身體被拖垮。
敖辛終於哭出了聲,“二哥,你不是好了嗎,為什麼還要用這個東西?它是有毒的你不知道嗎,說好了等你毒解傷好以後就再也不碰它了……
“樓爺爺說隻要有足夠強的意誌力就能夠控製的啊,二哥,你意誌力一向那麼好,你能不能告訴我究竟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