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闕等了一會兒,等不到敖辛的回答,就此作罷,道:“還不走?”
敖辛看著敖闕手裏的那顆藥,她突然感到很怕,卻不是為自己而怕,她更怕敖闕在她走後把那藥吃下去了。
敖辛忽然抓著他的手,連敖闕自己都震了震。
敖辛沙啞而艱澀道:“是不是隻要我肯來,你就會給我,真的,真的再也不會吃了?”
敖闕眼神一滯,凜色道:“那你知道你若來,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我還會像上次那樣對你。”
敖辛不自覺又顫了起來,隨著敖闕緩緩交纏過來的呼吸,隨著他一點點靠近,她眼淚簌簌下落,在敖闕碰到她嘴唇時,她一張一翕道:“可我不能看著你有事……”
她便是這樣,渾渾噩噩的,或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更不知道自己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在心疼他、在珍惜他。
而從她口中說出來的那字字句句,都無疑在撩撥著敖闕。
敖闕不再給她任何空隙,低頭欺上前,霸道地噙住了她的唇。
他將她壓在窗台上輾轉反側地廝磨親吻,一邊信守承諾地把手上的那丸藥放在了她顫栗的手心裏。
敖辛隻覺如一場狂風暴雨一般,她無處可躲,他無孔不入。
後來,敖闕依稀對她說:“下個月等你過了十六,便是虛歲十七了,我會去跟爹說清楚。即使現在是你二哥,但我不會一輩子做你二哥。”
“不要告訴爹……你不要告訴他……”敖辛很混亂,她什麼都聽不進去,手裏捏著那丸藥,便匆匆逃走。
她根本不敢想象也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等跑出了院子,外麵的冷風一吹,吹得她臉頰湛涼。她低頭看著手裏被自己捏碎的千色引,一鬆手,粉末就被風給吹散。
回到宴春苑時,敖辛已經冷靜了許多。
唇上仿佛還殘留著敖闕的氣息,她很想把那氣息抹掉,可是她努力過了,嚐試過了,他的氣息就像鑽進了她心裏,烙上了烙印一般,再也抹滅不去。
此時扶渠也已經回來了,看見敖辛道:“奴婢聽顏護衛說小姐去找二少爺啦?怎麼樣,關係緩和了一點麼?”
她看敖辛神色不對,又道:“又跟二少爺打架啦?二少爺怎麼就不知道讓讓小姐呢!奴婢明天就去夫人那裏告他的狀!”
敖辛破涕笑了笑,道:“不要告狀了,實際上,二哥他……今晚已經跟我和解了。”
敖辛回房洗漱過後,就遣扶渠下去休息了。而她自己卻了無睡意。
她趴在桌前,備好了紙和筆,絞著淚匆匆寫了一封信。她拿筆的手都還一陣陣發軟。
那信是她寫給遠在潯陽的樓千古的,詢問她可有解千色引的最快的有效辦法。
她知道千色引攀附體內越久,越難以戒除。敖闕答應她不再服用,定要克服內心的渴望和身體的痛苦才行,若是稍有鬆懈,便會前功盡棄。
如果她能幫助敖闕戒除千色引帶給他的幻境,是不是他便不用再對自己那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