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該說的也都說完了,一時又找不到話來說,因而兩人從上馬車時就一直沉默,一直到現在進城。
她時不時偷看敖闕,窗簾外漏進來的微薄光線有些渙散地落在他的側臉上,襯得他的臉一半在明一半在暗,輪廓極其分明。
他闔著眼,正在休息。
白天很累,敖辛半下午時起碼在他營帳裏小睡了一會兒,但敖闕卻是一直忙到傍晚,不曾得到休息過。
敖辛很心疼,不想打擾到他,便隻偷偷在角落裏瞧他。
敖辛這樣靜靜看他的時候,覺得他十分好看。雖然沒有溫潤如玉的美,可他身上卻透著一股淩厲冷漠的氣質,那輪廓如雕刻一般,從眉目到鼻梁,再到涼薄的嘴唇,線條深邃而分明,無一不硬朗英俊。
一時間敖辛瞧得癡了。
這時,約摸是馬車的車轍磕到了地麵上的什麼東西,車身冷不防重重地搖晃了一下。
敖辛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敖闕身上,一時不察,身子便猝不及防地往一邊倒去。
而一直閉著眼睛的敖闕,突然伸手,手臂勾住了敖辛的腰肢往懷裏一收,便又把她拽了回來,納入懷中。
等到敖辛想從他身上爬起來時,發現他的手壓在自己的後腰上,微微用兩分力,她便隻能乖乖趴在他懷裏。
敖闕睜開眼,低下頭來看她,正好撞上她亦仰頭望他時溫柔如水的眼神。
敖辛躲閃不及,便被他的視線緊緊攝住。
敖闕的氣息落在她臉上,一顆心便跟著七上八下地怦怦亂跳。
敖辛試圖從他懷中撐身起來,可敖闕絲毫沒有要鬆開她的樣子。她不自覺地手指微曲,輕輕揪著敖闕胸膛上的衣裳。
敖辛頓時覺得這馬車裏的空氣似乎不夠用了,迫得她有些細喘。
敖闕忽而開口,在她耳邊道:“你當著溫月初的麵,親我的時候,不是很勇敢嗎?”
敖辛臉頰如火中燒。
現在想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個當時是怎麼了。可能是因為一想到溫月初對她的恨都是緣於最初對敖闕的愛,她心裏就十分不舒服。
幹脆就說她小心眼吧,她就是想讓溫月初知道,敖闕是她的……
敖辛低著眼簾,抿了抿唇,輕聲道:“我是不是太衝動了?不該在人前對你做出那樣的舉動。”
好像她是太衝動了。
幸好當時甲板上沒有多餘的人,敖闕的身形又擋住了她大半,她親敖闕的時候便隻有溫月初一個人見到。不然要是再讓第二個看見,指不定就麻煩了。
盡管知道現在馬車正行駛在大街上,隻要一傍晚的風一掀起窗簾,便可看見街邊上的人來人往。她這樣被敖闕擁在懷裏很不合適,理智告訴她,應該推開他。
可是敖辛就是不想。她喜歡依偎在他的懷裏,喜歡這樣子親近他。
她對敖闕的防線,早已崩潰瓦解,一點點降得更低。
不等敖闕說話,敖辛又仰起頭,眼裏點點流光,細聲道:“可你是我的,我要讓她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