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病床前,看著帶著氧氣罩雙目緊閉的傅成光,傅子豪毫不猶豫的伸出手,拔掉了氧氣管。
傅梓遙衝進來,正好看見了這一幕,大喊:“住手!傅子豪,你幹什麼!你瘋了!”她看到傅成光頓時麵部扭曲起來,趕緊把氧氣管給插了回去。
傅子豪憤怒的想關掉所有的機器,傅梓遙卻一巴掌拍在他的臉上,這時候外麵的警察也進來了,傅梓遙急忙解釋:“沒事,不好意思,我們想單獨待一會兒,行不行。”
警察見一切入場後又退了出來,傅子豪神情淡漠的望著傅梓遙:“你覺得他這種人渣還有活著的必要?”
“他是沒有活著的必要。”傅梓遙低頭看了傅成光一眼,終究是有些難受,但很快望著他,“可你覺得因為他再搭上你自己,值得嗎?醫生已經說了他沒什麼醒來的希望,難道你還要因此背個謀殺的罪名,跟我出去!”
陸雲深趕到,聽到傅梓遙的話後,神色一凜,和傅梓遙一起把傅子豪的帶出了病房。
外麵的椅子上,傅子豪深深把臉埋在雙手間,陸雲深去旁邊的咖啡機上買了兩杯咖啡回來,一杯遞給傅子豪,一杯遞給傅梓遙:“都冷靜點,下麵還有很多問題都等著你們去善後,這件事情跟你們沒關係,用不著自責,現在小宴和縉言也都平安無事,算是吉人天相,老天保佑,傅子豪,你要做的不是嫉惡如仇,手刃生父,而是應該振作起來,好好收拾他留下的爛攤子。”
唐小宴覺得自己睡了一個很長很長的覺。
她的身體一直在黑暗中浮浮沉沉,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找什麼,每當她害怕的彷徨,難受的想哭的時候,身邊總有一雙手,溫柔的捧著她的臉,一寸寸的親吻,一寸寸的安撫。
於是她又安心下來,繼續浸淫在黑暗之中。
直到緩緩睜開眼,看著滿室金黃的陽光溫暖的照在自己的身上,有些難聞的消毒水味道鑽進鼻息裏,她才知道,自己還活著。
迅速的抬手,想摸一下自己的肚子,才發現一手被沉沉按住了,另一手則摸上了滾圓的肚子,她甚至還感覺到了小小的踢蹬,頓時,眼眶就濕潤了,如此慶幸,孩子平安無事。
而握著她另一隻手的男人,忽然抬起了頭。
他定定的望著她,眼神幽深澄澈,墨黑的短發下,是他俊美而清冷的容顏。
下一瞬間,熟悉的氣息已經幫她包圍,他緊緊將她圈進懷裏,唐小宴呼吸一窒,伸手,則緊緊摟住了他的脖子。
這一瞬間,生死離別過後相逢的喜悅,令她鼻子飽脹酸澀的想哭,心碎,心疼,喜悅,感動,溫柔,所有的情緒在她的心底翻滾,眼淚一顆顆落下來,落盡他的脖子深處,灼痛了他的心。
“雲謙……”壓抑的哽咽,暴露了她心底的不安和害怕,哪怕如今塵埃落定,死裏逃生,可當時的那種心有餘悸還是如影隨形。
他突然低頭吻住了她,用力地,彼此繾綣。
室內靜悄悄的,唯有陽光透過窗簾安靜的在他們身上落下清淺的剪影。
他溫柔的吸納了她所有的抽泣和不安。
室外忽然響起輕輕的腳步聲,門被突然推開,看到兩人難舍難分的身影,屋外人一頓,唐小宴察覺了,急忙推開了他,同時她還注意到,他的胳膊上有隱隱的血漬滲出來:“你受傷了?”
陷入昏迷前的記憶接踵而來,她似乎看到了傅雲謙走來時浴血的身影,他卻淡淡的說:“不礙事。”
“媽媽,你醒了……”一聲驚喜的呼喊打斷唐小宴和傅雲謙的對話,看著穿著小小病號服的傅縉言朝自己跑過來,唐小宴激動的一把抱住了他。
***
唐小宴抱得有些緊,小家夥掙紮了幾下,她立刻鬆開了一些,伸手在他的小臉上摸著,又上下打量他確定沒有大礙後。一顆心才落定。
傅縉言則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媽媽,弟弟沒事吧。”
唐小宴一愣。問他:“你怎麼知道是弟弟?”
傅縉言抓頭:“我做夢夢到的。”
老太太在旁邊笑起來:“人家說小孩子做的夢都很準的,回頭找醫生確定下,我也好提前準備東西。”
唐小宴其實更傾向於女兒,要不要提前做?超看性別她倒是並不在意,但也不想讓老太太傷心,就點了點頭。同時她又問:“那韓夏朵和傅成光怎麼樣了?”
一提起他們,仍是讓人心有餘悸的。
老太太一提起他們,便狠狠啐了一口:“他們都是罪有應得,成光做出這樣的事情……最難過的還是要屬子豪和梓遙了,他怎麼能幹出這些喪盡天良的事情呢,還有韓夏朵更可惡,竟然傷了雲謙,我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是韓夏朵傷的你?”唐小宴抓起他的手,“讓我看看傷口,嚴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