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澤末的腦袋裏麵想了無數,她要跟自己講的條件,卻從未想過,她居然想要從陳家離開。

在他剛剛醒來的時候,聽到她說想從陳家離開,隻覺得可笑,這陳家夫人的位置,是她謀害別人性命換來的,怎麼可能願意放手,可是此時此刻,他從她的眼神裏麵看到了真實。

“真的?徐璐,這可能是我唯一的給你談條件的機會,你真的要離開陳家?”

周清焰感覺自己的一生,已經被別人利用了太多,在自己為陳家當牛做馬的時候,徐璐一個人在國外活得瀟瀟灑灑。

如果不是進入陳家的話,她又怎麼會放棄進入大學的機會?思來想去,她已經失去了太多,趁著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她想拯救自己的人生。

“不管你是給我唯一一次講條件的機會,還是以後,我還有和你講條件的機會,我隻有這一個條件,讓我離開陳家,我願意讓出陳家夫人的位置,大家都各自追求彼此的生活,就當從未認識過,不是很好嗎?”

周清焰從來沒覺得自己像此時這般通透過,曾經的那些幻想猶豫,到最後都變成泡沫,消失在了她的腦海裏。

“離開,是解藥。”

陳澤末抿緊了嘴唇,他的手指在自己的膝蓋上不停的,拍打著,過了能有五六分鍾,他才笑著開口說道,“徐璐你未免想的太美了,你讓我失去了秦菲,你在我家裏當牛做馬都未必能贖罪,你讓我放你走,你想要開始新的生活?我告訴你,除非秦菲重新站在我麵前,要不然你永遠都是陳家的罪人,陳家就是你的監獄。”

周清焰聽完這話,從心底感覺到了一股惡意,她從未想過陳澤末居然恨到了這樣的地步,也從未想過,他居然要用自己妻子的身份,困住她。

他怕是瘋了。

“陳澤末,你真的要這樣做是嗎?你真的想和你厭惡至此的女人,做一輩子的夫妻是嗎?”

她多希望聽到陳澤末說,不是,想聽到他說,自己就是一個垃圾,可以隨意的扔出去,這樣自己就可以自由了,可以知道自由是什麼滋味兒,可以重新回到周清焰的人生裏麵。

可是她那樣熱切的希望最後換來了他一句,“不要把你的監獄包裝的那麼漂亮,沒有了秦菲,我身邊是誰都無所謂,若是用這個名號,可以讓你一直困在我的監獄裏麵,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晚上回到家裏,周清焰整個人看上去失魂落魄,因為她已經清楚的明白了陳澤末到底要做什麼?她把自己留在身邊,不過就是給自己判一個無期徒刑而已,可以隨時折磨,隨時惡語相向。

她回到房間沒有開燈,她從未像現在這般手足無措過,早知道是這樣,她說什麼也不會開始這場替身遊戲,如果早知道搭進去的是自己,她說什麼也不會答應。

陳澤末經過臥室的時候看見裏麵沒有開燈,便停下了腳步,徐璐的變化他都看在眼裏,他突然發現時間真是一個偉大的東西,可以讓一個人發生質的轉變,剛才徐璐的失魂落魄,讓他覺得自己贏了,就是這樣,她讓自己失去了最愛的人,自己便要讓她永遠活在自己為她編織的噩夢裏麵。

每一天都不得安眠。

條件沒有談成,第二天的下午茶,周清焰根本就不想去喝,她躺在床上,對著傭人說道,“告訴他,我身體不舒服,怕傳染給客人,就不去了。”

她現在的腦袋很亂,因為她不想這樣束手就擒,想來想去自己的人生實在是太可惜,怎麼可能會甘心情願的,被困在陳家這個監獄裏麵,她一定要想辦法出去。

之前為了不引起爭端,她一直都低眉順眼,陳母和陳澤末說什麼,她便做什麼,可是現在,既然她已經知道了陳澤墨的意圖,又何苦要配合他演出?

傭人下樓沒一會兒,陳澤末便推開門,走了進來,他將被子猛的掀起,周清焰條件反射似的坐了起來,“你幹什麼?”

陳澤末將被子扔到地上,慢條斯理的走到他身邊,坐了下來,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我聽說你身體不舒服,想看看你是如何不舒服。”

周清焰看著反常的他,就跟看見鬼沒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