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
周清焰喃喃自語。
陳澤末皺起眉頭不明所以,剛要阻止她自己責怪自己,聽到她接下來的話,拍打她後背的手突然就被冷空氣凍成了冰。
“之前你器官衰竭是宗浩下藥了。”
“你再說一遍?”
陳澤末鬆開抱著她的手,兩個人之間拉開一段距離。
“我知道,我都知道真的對不起,我沒想到她會這麼做,真的沒有想到。”
溫熱的液體從周清焰的眼眶裏溢出來。地下已經鋪了一層薄薄的雪,她的眼淚掉下去的時候融化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空洞。
“沒想到?”
陳澤末倏地鬆開手,仿佛他之前做的一切就像是拳頭打在棉花球,重拳卻被人有氣無力的彈了回來,最可氣的是她他竟然還一點兒都不生氣,一遍一遍的在給她找理由。
“一句沒想到,你就幫助他置我與死地?”
“不是的,不是的。”
周清焰丟下拐杖想要抓住他的手,可卻什麼都沒有抓到失去力的支撐她跌倒在地下。
陳澤末下意識的要去扶他,又按捺住自己犯賤的心。
“不是的?”
“你到底有多恨我,才想讓我死?”
你到底有多愛宗浩,才能這麼護著他。
這句話陳澤末都問不出口,隻能背過身不去看周清焰。
“不是的,真的不是的,我以為我隻要什麼事都順著他,他就可以不傷害你,真的你答應我要相信我。”
周清焰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抱著他的腿,她知道自己再不解釋就沒有機會了。
明明剛才還好好的,第一場雪,最純潔的愛,她從來愛的就隻有一個人,那就是陳澤末。
在他之前她不曾有,在他以後她不再有。
周清焰是一個隻認死理的人,是對愛情的固執者,從她愛上陳澤末的那一天開始,她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也再也沒有重新開始的機會,之前所有的一切,隻不過是她自欺欺人自導自演的一個騙局罷了。
“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陳澤末蹲下身,伸出手扶著周清焰。
他到底,還是沒辦法對她狠心。
“我愛你!”
周清焰含著淚,倔強的抬起頭,用最大的聲音喊出來。
當她看見陳澤末眼裏的濕潤時,她就知道自己賭對了。
原來自己,在他心裏也占據了這麼大的分量。
這個鐵骨錚錚的男人,這個傷口縫合都可以不用打麻藥的男人,這個在任何挫折麵前從來沒有退縮的男人。
竟然,為了她,有了眼淚這種他之前說是弱者才擁有的東西。
不是的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她的眼淚讓他手足無措。
那他的眼淚,又何嚐不是讓周清焰的心軟成了一灘水。
陳澤末將周清焰扶起來,將拐杖交給她,轉身就要離開。
不想讓自己懦弱的一麵被周清焰看見剛才的那三個字,他甚至都不知道做何回答。
“陳澤末,你別走!”
周清焰將拐杖丟在地下,自己衝上去從後麵抱著陳澤末,“你別走。”
“我好想你啊。”
“想你想的每天每天都睡不著,無論在哪裏,我的心裏始終都隻有你。”
“你別走,不要娶別人,我愛你,我隻愛你。”
周清焰直接的表白,讓陳澤末的呼吸都加快了,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是真的。
這樣的話,他在夢裏都不敢想的那麼好。
周清焰沒有得到陳澤末的回應心也漸漸冷了下去來不及了嗎他們之間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錯過,到底還是有緣無分麼。
她剛要鬆開手,就聽見陳澤末喊她。
“周清焰。”
“你要對你說的話負責。”
她還沒來得及再說話,麵前的男人就轉過身來,一把將她摟在懷裏。
“我知道的,我會負責的。”
周清焰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在陳澤末的心口,輕輕的敲打著。
“我想和你在雪中散散步。”
周清焰從他懷裏出來,抬起頭,小鹿一般的大眼睛水靈靈的,讓陳澤末記憶中那個小女孩的形象變得越來越清晰。
“好。”
陳澤末說完就蹲下身,檢查她有沒有穿襪子和棉褲。
“我不冷。”
周清焰有些不習慣他這麼體貼入微,縮回腳。
陳澤末站起身來,不由分說的又用大衣將她裹得緊了一點,“以後大晚上不許一個人出來了。
”
“嗯,我知道。”
周清焰淺笑著低頭,唇邊露出兩個清淺的好看的梨渦。
陳澤末許久沒有看見周清焰笑的這樣開心,一時也忍不住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