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剛開到樓下,周清焰就看見了陳澤末的車竟然停在那裏。
杜雨希說是讓他們好好聊聊,自己將周清焰的東西拿了上去。
一個人麵對陳澤末,周清焰有些尷尬。
雖然周圍的人都認為在經曆這麼多事情之後,她和陳澤末應該在一起,他們兩個人才是最適合的,朋友們是,外婆也是。
可周清焰總是說不上為什麼,那種排斥著又想靠近的心裏,讓她就像是一塊磁鐵有正反兩麵。
她深呼吸一口氣,主動走上去打招呼。
“你怎麼來了。
”
一靠近她就聞到了那種好聞的香型的煙味,陳澤末皺了眉頭,將煙掐滅,下車。
薄荷香型的煙味,還縈繞在他身邊沒有消散。
這會兒已經是傍晚了,有些飯吃的早的人已經開始在散步,小區裏出現這麼一個開著名車,衣著考究,長相英俊的男人,還是很引人注目的。
男的俊逸不凡,穿著黑色的大衣,女的穿著米色的羽絨服,簡單的藍色牛仔褲,卡其色的雪地靴。
不過路過的小姑娘,一看他們兩個人就是一對,也不好意思的多看。
天有點冷,周清焰的鼻尖凍得通紅,手也不知道往哪裏放,手指冰冷,但也不敢揣在口袋裏,就那麼傻傻的看著陳澤末。
“為什麼?”
他突然這麼問,開口說話時,冒出來白色的熱氣,讓周清焰有些迷糊。
為什麼?什麼為什麼?
“你不是不要嗎?丟了為什麼要找回來?”
他看著她,一字一句的開口。
兩個人對視著,在冰天雪地裏,誰也沒有移開目光,就像是兩個正在賭氣的小孩子。
最後還是周清焰繳械投降了,在這方麵,她從來都贏不了她。
“我想還給你。”
她垂下頭,手指冰冷的凍僵了,無法屈伸,都快失去知覺了。
這種感覺讓她好受一些。
要不然捂熱了,又會腫脹的難受。
她從來沒有生過凍瘡,無論是當初在陳家贖罪的時候當牛做馬大冬天用冷水洗衣服做飯的時候,她都沒有生過凍瘡。
可是今年冬天她凍傷了,醫院裏的醫生說,凍瘡生過一年,以後就很難不再生了,特別是像她這樣的情況。
多傻啊,就連凍瘡,都傻的像是撲棱蛾子,就像她。
“丟了就丟了呀!為什麼要找回來!”
陳澤末歇斯底裏的嘶吼出這麼一句話。
讓周清焰的心房輕輕的顫動了一下。
他從來都不這樣,就算是在生氣,也不會這麼歇斯底裏的說話。
隻是一個動作一個眼神一個表情就讓人敬畏他,可是這會兒,他越是大聲說話,越是底氣不足,讓周清焰也有些迷蒙了。
她張了口,卻又不知道怎麼說。
是要說,因為這是我之前最想要得到的東西,現在就算是自己得不到也舍不得被你丟掉。
還是要說,因為我想要!可是我現在不能要了。
又或者,因為你要丟就丟遠一點!這裏我看見了!我撿回來自己去丟!
這是任何一種話,周清焰都說不出口,她就是一個膽小鬼,徹頭徹尾的一個膽小鬼。
“我不知道。”
她輕飄飄的四個字,讓陳澤末泄了氣。
他深處手,抓住她冰涼刺骨的小手。
“周清焰,你到底有沒有心,你到底要什麼。”
他說這話也沒有真想得到周清焰的一個回答,因為他說完,就自顧自的將周清焰摟在懷裏。
高大的身子將嬌小的她包裹在懷裏,頭埋在周清焰的頸間,“答應我,無論怎麼樣都不許糟蹋自己的身子。”
“你這條命,現在是我救回來的,我說了算!”
他的語氣裏帶著一如既往的霸道,卻讓周清焰紅了眼眶。
“外邊冷。”
他帶著周清焰進了樓道,樓道裏的溫暖慢慢的驅散了兩個人身上的寒氣。
陳澤末握著周清焰的手,輕輕的搓著。
看著她原本白皙細膩的指節,通紅僵硬,泛著淡淡的紫色,在溫暖之後又變得紅腫,皮膚也有要破裂的趨勢。
他眼底的心疼就像是清泉噴湧而出。
“藥膏呢?”
“我帶了,沒事。”
周清焰不習慣他用那樣的眼神感謝自己,著急的要收回手,可是陳澤末的力氣很大,他不願意的話,她根本沒有收回手的機會。
“今天的事情,謝謝你能及時趕過來。”
她想了想還是道了謝。
如果他沒有及時趕過來,後果不堪設想。
對於周清焰的客氣,陳澤末沒有再像以前那樣勃然大怒。
他從懷裏掏出那串今天他從連單那裏拿回來的鑰匙。
“給你。”
他不由分說的放在周清焰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