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七月的求生意誌過於頑強,也許是老天垂憐,趙郢安的功夫總算沒有白費。
一個神秘的江湖郎中表示昔年在草原部落見過此藥,眾人恍然大悟,柔兒的毒也隻能來自草原。隻是這解藥的方子早已失傳,若是還剩幾顆那也隻能在草原首領手中。
同一日,趙郢安宣布出兵草原,禦駕親征。
世人隻知這位英武的少年天子終於控製不住擴張的野心,將手中的長劍指向了草原。
可卻也有許多人知道,這次出征不過是為了一顆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的解藥。
出征前夜,七月和趙郢安調笑,“衝冠一怒為紅顏,你倒像是烽火戲諸侯,博美人一笑了!”
趙郢安知曉她的深意,她是怕世人咒罵他昏庸無道,怕他為自己冒這個險。
趙郢安將七月牢牢抱在懷中,許諾道:“我不是夏桀,你也不是褒姒。”
七月深深看他一眼,歎道:“是啊,你不是,我也不是,你是我的陛下,我是你的月兒。永遠都是。”
七月的歎息聲不大,卻足以在這個花香熏然的庭院裏歎盡生離死別。
翌日趙郢安出征,秋風蕭瑟,七月和安兒一同站在城牆為他送別。
他一身鐵甲立於駿馬之上,臨別回望,他隻對七月說了兩個字:“等我。”
隻剩下一個月,除去一往一返的十天,留給趙郢安的隻剩二十天。
這是一場惡戰,是一場是失敗可能極大的戰爭。
因為即便他打了勝仗,也可能拿不到解藥,即便他拿到了解藥,他的月兒可能在他回去了路上就等不及了。
更何況,二十天,想要打下雄據在北方十餘年的草原部落,這聽起來幾乎像是個天大的笑話。
可是趙郢安將這個笑話變成了神話,他一路疾馳,舉兵北上,靠著驚人的軍事天賦和五年內利用柔兒的種種布置,以破竹之勢一統草原。
萬幸,他拿到了解藥。
時年十一月二十五,趙國的一場雪來了,大雪一連落了三日,片刻不停。
天地間一片銀裝素裹,紫禁城白茫茫一片,格外空曠寂寥。
隻有那淩寒的梅花開的正傲人,引得暗香浮動。
與那殷紅紅梅相互輝映的是筆直立在牆頭的佳人,衣襟飄揚中,顯現出的是紅衣女子華服的身姿,女子青絲如瀑及至腳踝,額間的紅梅栩栩如生,望著城下飛馳的駿馬勾起明媚笑容。
赤焰駿馬上,是俾倪天下的帝王。銀白色的盔甲幾乎與天地融於一色,那一雙冬夜寒星的瞳眸蕩漾著滿滿柔情的眼神,望著城樓上的絕美佳人。
七月衝下城樓,撲進趙郢安的懷中。
趙郢安將她淩空抱起,曳地的裙裾舞在雪上,像是一隻冰天雪地裏飛舞著的一隻紅色蝴蝶。
“不是說明日才回,天氣這樣冷,凍壞了怎麼辦?”趙郢安刮著七月的鼻子,透過她晶瑩的雙眼看見自己的身影。
“我知道,你一定會提前回來。”女子嬌俏一笑,獻上自己的兩片櫻唇。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好久……
七月摟住趙郢安的脖子,“走吧,安兒還等著我們。”
“不急,朕還要更重要的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