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兩個伯伯,陳曦一家回到院子裏的時候,才想起還有個大西瓜被穆朝陽泡在盆子裏。若是讓陳三伯看見,又沒給他吃,估計挑理都能夠他挑一輩子的。
可惜陳三伯注意力都在院子裏停著的那輛吉普車上,壓根兒就沒往另一邊壓水井那裏看。
幾人回到客廳,陳旭把沁涼的西瓜抱出來,邊大聲招呼穆朝陽和林中玉下樓吃西瓜,邊手腳麻利的將西瓜切了。
這邊陳家眾人開開心心吃西瓜,陳大伯和陳三伯還在沿著大路往跟村裏人彙合的地方走。
陳三伯想到院子裏那輛吉普車,撇撇嘴挑理道:“老五家裏放著那麼輛大吉普,也不說開車送送咱們。”
陳大伯自然了解這三弟,回道:“之前老五不是說了,吉普車是老穆家那孩子京裏朋友的,人家住院不方便,才停在他們家裏讓幫忙照看的。這理你也能挑。”
陳三伯哼了聲:“就你實誠,他說啥你都信。昨天老四去找我……”
陳大伯聞言就有點兒生氣,老實人也有脾氣:“他家那老娘們兒就是個攪家精,沒她咱們老陳家不會這樣。
虧了陳曦那丫頭是個有福氣的,不然上回陳明和那個剩子推老五家倆小子下水,還指不定是什麼結果呢!照我說,爹那天打的還是輕。”
陳三伯嘖了一聲:“我說大哥,能不能別一提到老四兩口子你就這樣。我話都沒說完呢!”
陳大伯壓住怒氣:“你說、你說,我倒想聽聽他又扯什麼幺蛾子。”
陳三伯慢悠悠說道:“他們家陳暉被人扭送派出所了,你猜猜是怎麼回事兒。”
陳大伯心裏有氣:“我不猜,他們兩口子算是教不出來好玩意了!”
陳三伯又嘖了一聲,知道大哥是不會主動問了,隻能自己說了:“陳暉本來是帶女朋友去照相館照相,結果看見個女的去洗照片。一次就洗了四卷膠卷啊!
你能想象得到嗎?當時洗相片的人都傻了,說他工作這麼多年,就沒見咱們縣裏有成卷兒洗照片的,還一次四卷兒,這得多有錢啊。
我聽老四說,光洗照片花的錢就是照相館工作的人一個多月的工資!”
陳大伯不明白弟弟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板著臉問:“你說這些有啥用,人家有錢愛洗多少照片就洗多少照片。礙著他什麼事兒了?”
陳三伯簡直要氣死了:“那女的就是陳曦!哎呦我說大哥呀,我說這麼多你就不能聯想聯想啊!”
陳大伯也生氣了:“我想啥想,有沒有錢那也是老五的事兒,再說了,他說洗照片的是陳曦丫頭就是陳曦丫頭了?那我就想問問了,陳曦洗照片咋還能把陳暉給洗派出所去!
依我看啊,沒準就是老四家那不省心的兒子又幹啥壞事兒,看老五進縣裏租了小院兒,實在沒處扯了,就硬往陳曦身上賴。指不定又合計什麼鬼主意呢!
老三我可跟你說了,要是你再有事兒沒事兒跟他們兩口子往一塊兒湊,你就甭跟我們家來往了,我們還想過幾天消停日子。”
說完陳大伯袖子一甩,邁開大步就往前走。陳三伯討了個沒趣兒,哼了聲嘀咕:“我跟你個榆木腦袋說不清我!”
嘴上說著,陳三伯還在盤算著,今天回去得趕緊跟老四把老五家有大彩電的事情說了。
陳曦和楊芳華也各自吃了一大塊西瓜,這才進了廚房忙活開始準備晚飯。
對於滿心小算計的三伯,陳曦持無所謂態度。她大伯過來陳曦不意外,二伯捎了幾個粽子給爺爺也屬正常。如果三伯把錢給大伯,讓大伯一塊捎給爺爺,到是與這人往日做法相符。
如今突然跟她大伯一起過來,還隻拿三塊錢。想必給她爺也送錢就是個借口,想看看她家的情況才是這家夥的目的。
若非院子裏停著的吉普車和客廳裏那台彩電太惹眼,估計以她三伯往日做派肯定會去各處看看,沒準還想去廚房裏尋摸點兒什麼東西帶走。今天也是被彩電震懾,加上她爺爺一直沒給好臉色,她三伯才不敢放肆。
至於三伯為什麼想過來探看她家情況,那就更好猜了——肯定少不了陳暉或是四伯一家的挑唆。
切著菜,陳曦嘴角帶出一絲冷笑,看來被扭送派出所的教訓還不夠深刻。
穆朝陽吃了兩塊西瓜,實在想跟媳婦兒近乎近乎,便跟進了廚房笑著對楊芳華道:“嬸子,我能幫忙幹點兒什麼活?”
楊芳華也沒拿他當外人,對穆朝陽道:“那你剝點兒蔥蒜吧,一會兒做魚肯定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