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微微蹙眉，一時間想不明白這位新表哥讓她改要這塊地皮的意圖。
穆朝陽卻似想到了什麼，重重拍了下雲菲肩膀：“厲害啊菲哥！”
雲菲笑笑：“別急著誇我……我也是聽說的。能不能要得下來這塊地皮，要下來後怎麼做才能撐起來，這主要還得看你倆。
我腦子不靈活，最多就是幫你們幹點兒力氣活。出錢，現在都沒多少家底了。”
陳曦咽下嘴裏的食物，催到：“你倆就別在哪裏賣關子了，這兩塊地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快和我說說。”
雲菲先點了下被他擦掉的那塊地皮緩聲道：“這塊地另有用處，就是遞上去了，領導們也不會批。具體的……我暫時還不能和你們說。如果將來能說了，再跟你們解釋。”
略頓了下雲菲又點了下那塊後世的著名商圈兒，繼續道：“這塊地方朝陽清楚，不止有棟五層的百貨大樓，距離它一公裏外的位置上還有棟曾經在國內也能數得上號的大酒店。”
陳曦捕捉到了他話裏的重點：“曾經‘數得上號’……”
雲菲點點穆朝陽：“還是你說吧，你小子腦袋瓜比我強多了，我至多就是從家裏聽到些隻言片語。”
穆朝陽笑笑接過話題：“我了解的也不算多，咱們先從這棟百貨商店說起。
你們也知道，現在政策放寬了許多，京城等五個試點地區的百貨商店都開始自主經營，無論是銷售價格還是進貨的品種、種類都不再由地方統一安排。
當然，許多種類的物品還是由上麵給出了一定的價格區間，盡量避免哄抬物價，造成不良的市場競爭。”
這時候產能過剩、供大於求的情況極少發生，所以上麵更側重防範的是放寬一些政策後物價被哄抬的情況。
好在陳曦他們之前給出的那些材料裏，就有針對這方麵的一些建議，如今正在被細化逐步落實。
穆朝陽繼續說道：“大多數百貨公司通過這種權利的下放，對售賣的商品價格都做了相對調整。甚至有一部分百貨公司，還自己開辟進貨渠道，發現了更多、更好、更受消費者歡迎的產品。”
陳曦微微點頭，她們生產的床上用品，就是一些百貨公司主動聯係她，然後進貨售賣的。不過售賣價格都是由陳曦他們這邊跟對方溝通後確定，基本上差別不大。
“這是一種摸索，一部分百貨公司通過價格的變更，新的貨源吸引到了更多的顧客，盈利非常顯著。
而另外一部分的百貨公司則恰恰相反，他們的做法仍舊十分保守，甚至沒有對市場進行調研就想當然的定價了。這自然就影響了商品的售賣，甚至在廣大消費者的心裏也給他們打上了‘商品貴’、‘不劃算’等等的不良標簽。
一旦形成這種認識，大家就不喜歡光顧這些百貨公司。時間久了，等百貨公司的管理層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跟著調整價格的時候已經晚了。
他們不能及時銷售掉應季貨物，致使貨物堆積，資金周轉不暢。而那些銷售好的百貨公司則憑借高額的盈利，貨物周轉加速，越發受消費者歡迎。”
陳曦從穆朝陽的話裏聽出些玄外音：“你的意思是，那棟五層的百貨大樓現在經營慘淡？”
穆朝陽輕歎一聲：“何止經營慘淡……之前聽說還特意換了個負責人，可惜效果不大仍舊虧了不少錢。
現在這家百貨已經全麵停業整頓，連剩餘的貨物都以進貨價平攤給了其它百貨公司。就這，人家還不願意要呢。從目前的情況看，‘整頓’隻是對外的說話，以後應該很難開業了！
”
雲菲歎氣道：“這家百貨公司裏有六個軍屬，其中三人的丈夫或兒子已經被裁軍，現在還處於待業的情況。
我知道的這種家庭，都盡量給了一到兩百不等的補貼，讓他們先過了眼下的燃眉之急。邵宇、中玉等人能幫他們解決工作的也在幫忙想辦法。可廠子用人就那麼多，也不能全用新手……”
昨天吃飯的時候，關若他們就提了幾句雲菲自掏腰包的事情。據說前前後後雲菲已經掏了不少錢，可惜仍舊杯水車薪。
陳曦將最後一口油條吃掉，又喝了豆漿，才慢悠悠說道：“你倆的意思是讓我接手那個商場，就這麼信我不會虧錢？”
穆朝陽回道：“服裝、鞋帽，你都有合作的直供廠家，燈具那邊估計也沒問題，加上咱們幾個兄弟的人脈，撐起個百貨公司應該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最難的就是如何去經營、管理，這方麵我想交給你應該可以。
隻是這家百貨公司不能撇開地方政府，最好是合營模式。當然，經營權咱們必須抓在手裏，地方政府可以每年拿一部分的淨利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