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所說的都是很淺顯的道理,這些頂層的大人物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隻是危險來臨時,人們都有從眾心裏,即便知道往樓梯口的位置奔跑可能造成踩踏,仍抱著一線希望;畢竟留下來的人就極有可能被匪徒再度控製。
現在陳曦把話說開了,穆朝陽幾個又分別守住了樓梯、電梯以及匪徒離開的位置。怎麼看都是留在拍賣會場的範圍更安全,眾人自然不會亂跑。
時間分秒流失,從‘安吉麗娜’與一眾匪徒方向傳來的槍聲從密集轉為稀稀落落。期間陳曦還聽到了玻璃破碎的聲響。
放置古董的台子上罩著的都是防彈玻璃,這嘩啦啦的碎裂聲響反而像是大片玻璃窗被擊碎的效果。
陳曦蹙眉想著克斯豪爾大酒店的整體構架,似乎在他們之前用勳章戒指那三樣東西開鎖的時候,背向的位置就該是整片的落地玻璃窗。
可她記得很清楚,那時背向的位置仍是白色的牆壁。
陳曦相信自己的判斷,也就是說當時那堵白牆擋住了大片的落地玻璃。既然白牆可移動,陳曦覺得擋住落地玻璃的那堵白牆應該也可以移動。
所以當白牆移開的時候,那附近的匪徒沒有絲毫準備,身影自然暴露在對麵的狙擊手眼中。而能移開白牆,且知道白牆如何移動的,自然就是‘安吉麗娜’。
噓出口氣,陳曦非常慶幸眼下落後的通訊。畢竟擋在落地窗前的白牆並不厚重,且都是土木類結構。如果這會兒有什麼移動電話、遠距離對講機,‘安吉麗娜’隻要給出陳曦所在的準確位置,那對麵的狙擊手一槍就能將她解決掉。
雖然陳曦隻是猜測,但事實與她猜的相差無幾。原本‘安吉麗娜’是想在殺了陳曦之後,再解決近半的匪徒,這樣混亂一起又有匪徒瘋狂逃離,丟個一兩件古董也屬正常。
再加上來誆騙她的是隸屬組織的傑登,對麵的狙擊手也派上了用處,組織就算對她有所不滿,也不會進行太重的處罰。畢竟人力有時窮,她不會料到傑登背叛,更不會想到你們多狙擊手瞄著,還能有漏網之魚。
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在陳曦的挑撥離間後,‘安吉麗娜’被匪徒擊中了腹部和肩頭。快速流失的血液讓‘安吉麗娜’明白,她可能沒有以後了。無論是古董還是掌控克斯豪爾大酒店的榮耀都不會屬於她。
不甘之下安吉麗娜啟動了撤除白色牆壁的按鈕,白牆移動、隱在後麵的落地窗露了出來。於是因為傑登的死‘分贓不均’打起來的兩批匪徒,頓時就成了活靶子,幾乎都被對麵的狙擊手一槍爆頭。
盛淩宇的那名手下聽著裏麵槍聲漸歇,扭頭問穆朝陽:“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情況?”
穆朝陽微微搖頭,略壓低了些聲音,解釋道:“裏麵戰況肯定非常激烈,誰也不知道那些古董會是什麼情況。”
說著穆朝陽悄悄點了點身後:“別看現在那些家夥縮頭縮腦的躲著,一個個精著呢。到時沒了、碎了那件價值連城的東西,說不準就會把腦筋動到咱們身上。”
拍賣場裏也有人耳朵靈敏,槍聲停歇後就有人建議陳曦他們過去看看情況。陳曦給出的說法跟穆朝陽一樣,不過略委婉了些。
對方也不敢做什麼保證,便隻能留在這裏幹耗著。
漸漸就有人坐不住了,有個打扮嬌豔的女人狀似調侃的說道:“剛剛是匪徒把我們困在這裏,現在是你們把我們留在這裏……也不知道是不是別有用心?”
陳曦目光森冷的掃向她,回擊道:“沒人攔著你,你現在就可以走!”
女人臉色一白,偷眼去看身邊的男人。男人則像什麼都沒發生,自顧自把玩著粗胖手指上的戒指。
陳曦嗤笑掃了那人一眼,又以目光巡場一周淡淡道:“我們也是收到請柬的客人,沒有義務去替克斯豪爾保護誰……不願意留在這裏的人隨時都可以離開。”
略頓了下陳曦繼續道:“哦對了,我們的幫助到此為止了,之後就算你們留在這裏,我們也不見得會保護主位。”
把玩兒戒指的男人瞬間抬頭去看陳曦,陳曦則徹底無視了他。
坐在他身後的一個青年人嗤笑道:“自作聰明……以為人家救你就是別有所圖,現在好了……人家不管了。”
有些豪商政客也隨身帶了保鏢,地上沒被陳曦他們拾取的槍支,便被這些人拿走了。
如果不是死了那麼多的安保人員,克斯豪爾大酒店的搶劫案簡直就像是一場鬧劇。
匪徒們精心策劃了切入點,以垃圾車巧妙的擋住了對麵的狙擊槍;甚至奪取了除拍賣會那幾層樓之外,所有樓層的控製權。
然而這一切從他們的小分隊遭遇陳曦開始就變調了,最終衝上頂樓的匪徒有九成以上死於分贓不均和對麵的狙擊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