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醫在軍營待久,這種情況也見的多了,這會正沉默著準備給蘇菱處理傷口。

“孤來給她包紮。”

雲霆頎長的身影不知何時走進營帳內,他站在軍醫的身後,聲音平淡。

“殿下。”軍醫起身頷首,雙手將小瓷瓶遞給他。

“你們二人還愣著做什麼?去燒熱水來。”接過小瓷瓶的雲霆斜睨了蘇謹言兩人一眼,淡聲道。

蘇謹言如夢初醒般,轉身走出營帳,親自去燒打了一盆熱水回來:“殿下,還是讓末將給菱兒上藥吧。”

小妹終歸是未出嫁的姑娘,傷口又是在肩膀上,若是傳出去被有心人聽了去,指不定如何編排她。

“不必,你們退下。”雲霆將手帕用熱水浸濕,語調是不容違抗的命令。

梁將軍拉住還欲開口的蘇謹言,對他搖搖頭便拉著他示意軍醫一起離開營帳。

一盆清水頃刻間就都被染紅,蘇菱肩上的傷口也被處理幹淨,雲霆深邃的黑眸翻湧著複雜神色。

是心疼,亦是憤怒。

軍醫說的話他都聽見了,哪怕是敵軍首領已經死了,他也依舊覺得不解氣。

輕柔的為蘇菱上好藥又包紮好,雲霆便守在她身邊。

……

即便是陷入昏迷之中,蘇菱也是極不安穩的,有許許多多的前段在夢見交接浮現,醒來時她衣裳都被汗水打濕。

她想坐起身,渾身卻酸軟無力的緊,肩頭傷口疼痛被清涼感取而代之。

在帳內微弱的燭光下,蘇菱才看清,雲霆正靠在她身旁。

那雙絕世的星眸正緊閉著,睫毛在他眼瞼投下小片暗影,哪怕是睡著了,也掩飾不住他眉宇間的疲憊之色。

和白天不同,入夜的邊疆有些冷,蘇菱支起身,拉過薄毯想給雲霆蓋上,幅度過大猛地扯到傷口,疼痛接踵而至,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氣。

雲霆驚醒,見她疼的小臉煞白,臉色登時沉了下來。

“還知道疼?”

清冷的嗓音似是攜著化不開的寒冰,直接掩蓋住原有的擔憂。

蘇菱微愣,委屈湧上心頭。

那一刀自然是疼的,不也是為了他才擋的嗎?

“孤不需你一介女流之輩來為孤擋刀,這次疼痛權當是教訓,下次莫要自討苦吃。”雲霆冷硬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蘇菱凝眸望去,正巧看見雲霆眼底來不及隱去的擔憂。

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這番話也定然是太過擔憂她吧。

想到這,她就覺得之前的委屈都煙消雲散了。

“殿下。”她乖順的垂眼,柔聲說道“若是你受傷的話,敵軍元帥要靠誰來鎮壓?”

如果那時雲霆受傷,敵軍首領便可直接生擒了他做人質,到時不僅是蘇菱,乃至整個軍營的將士們都會陷入危機之中。

雲霆了然,但臉色依舊冷淡。

蘇菱心知他是擔心自己,視線在四周晃上一遍,最後停留在一旁擺放著的小個饅頭上,明顯是雲霆給她備在那的。

她伸手捏起一個送到他的唇邊。

“殿下大人有大量,就莫要與我計較。”她眨眨眼,露出少有的俏皮。

凝視著送到麵前的小饅頭,雲霆臉色緩和下來,蘇菱此舉對他來說十分受用。

“不要再有下次。”他淡聲說道。

“殿下放心。”

蘇菱彎眸淺笑,啟聲應下看著他張唇吃下饅頭。

如果再有下次,她還是會選擇擋在他身前,像前世他在暗中默默付出一樣。

許是受傷的緣故,蘇菱少少的吃了一些饅頭,便又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