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散朝以後,蘇謹言看著前頭行著的雲霆,權衡一番,還是走上前去,對他行禮道:“見過恭王殿下。”
雲霆回身見是他,麵容和煦地點頭道:“蘇將軍,菱兒可好?”
他卻不答言,隻是問道:“殿下打算何時迎娶菱兒?”他語氣有些不善,雲霆雖疑惑,但也沒與他計較,反而心平氣和地道:“再過幾日就會訂下婚期,左右年末以前定會娶菱兒過門。”
年末……蘇謹言在心中盤算著,這豈不是近在咫尺了?他心頭更是有些說不出的憋悶,抬眼看著雲霆:“殿下,澧朝有規矩,未婚女子大婚之前不得與夫主見麵,您前日將菱兒帶進東宮,已然是不合禮數,日後還請您顧惜菱兒的名聲,莫要做出這般衝動之舉。”
這別別扭扭的語氣和神態叫雲霆看在眼裏,心中也有些了然,於是點頭道:“這是自然,蘇將軍不必擔心。如今已經散了朝,孤也難得清閑,不如同蘇將軍一道去飲酒,如何?”
蘇謹言神色複雜,半晌之後,終於點頭:“好。”
“殿下!”寧景琰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有些忿忿不平地道:“您怎麼總是不想帶著臣?如今還與蘇將軍單獨飲酒?臣也要去!”
他鬧騰得厲害,無奈之下,三人一同到了時常光顧的酒館,蘇謹言似乎有些針對雲霆,率先朝他舉杯道:“日後菱兒嫁到您府上,就是天家的人了,還請殿下多多擔待。”
雲霆鎮定自若地回敬他:“蘇將軍放心。”二人一飲而盡,蘇謹言又滿上一杯,對他道:“殿下,菱兒是家中柚女,一向嬌寵,若日後觸怒了殿下,還請您多幾分疼惜。”
說完一揚頭,酒盞又見了底,隻把寧景琰看呆了:“蘇將軍,原來你才是深藏不露之人呐!”
他不語,起身給雲霆滿上酒,二人對飲,似乎完全把寧景琰撂在了一邊,任憑寧景琰如何抗議,都沒有理會。
最終蘇謹言先敗下陣來,麵色潮紅地對雲霆道:“殿下……為人……蘇某服氣,菱兒她……”
雲霆穩健地扶住了他,沉聲道:“蘇將軍對菱兒的疼愛之情,孤都明白,你放心,日後孤定會好生待她。”
畢竟那是他前世錯失的珍寶,如今上天垂憐,讓他重來一世,如何能不珍惜?
“好……”蘇謹言搖搖晃晃,最終舉起酒盞道:“殿下,蘇某今日信了您,他日……若是您厭倦了……菱兒,隻消說一聲……蘇某將她接回府去……”
“絕不可能。”
雲霆收緊了手指,斬釘截鐵道:“孤敢起誓,這一生隻會愛菱兒一人,若違此誓,人神共棄。”
眼看蘇謹言紅了眼眶,寧景琰瞠目結舌,舉著酒盞連連搖頭道:“隻見過男子對女子起誓的,卻沒見過男子對男子起誓,還把對方感動哭了的,這真是天下奇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