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楚司涵的視線,顧寒卿做了個“噓”的動作,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肩膀,示意中槍的不是要害。
楚司涵微微點頭,想著應該就是剛才穆休開出的那兩槍。
楚司涵知道顧寒卿,楚幽當年墜崖失子,有一半是他造成的,可他竟然舍身救厲嚴辭,為了什麼?懺悔?楚司涵不信。
厲嚴辭吃了藥臉色好看了一些,但還是蒼白的厲害,他握緊楚幽的手,無聲安撫。
“他當年胸口中過彈,即便是好好調理等年紀大了也會伴隨各種後遺症,更別說他根本沒認真修養過。”醫生還是之前那個幫楚幽看嗓子的年輕人,他皺著眉翻閱著厲嚴辭的病例,語氣一沉:“別再折騰了,他這是積壓已久忽然爆發,一個心髒有問題的人你們讓他爬樓?”
楚幽顫抖著在手機上打字,然後遞給醫生:很嚴重嗎?
“當然嚴重。”醫生扶了下眼鏡,“心髒的問題可大可小,今天是他身上裝著藥,萬一沒裝,等你們送來人都涼了。”
楚幽腳下一麻,不由得後退兩步。
醫生看楚幽這樣也於心不忍,放緩了聲音,“一定要多加注意,除了平時的保養,還得保持心境開闊,比如說,如果你的嗓子好了,他就會開心很多。”
楚幽聽出安撫之意,勉強擠出一絲笑。
她不知道。
自從重逢到現在,她沒看到厲嚴辭表現出半點不適,便以為他是無所不能的,她不是一個稱職的妻子。
“不怪你。”楚司涵攬住楚幽的肩膀,“如果他想瞞著,除非到了絕路,否則你什麼都不會知道。”
楚幽望著躺在病床上麵色蒼白的男人,深深意識到,如果她跟厲嚴辭的感情立於天平上,那麼男人永遠是最重的那一方,此般深情,她覺得溫暖的同時,又心疼不已。
楚幽不是厲嚴辭,她有一個不怎麼愉快的童年,感情經曆也頗為坎坷,剛跟男人結婚時為了保住孩子,幾乎低到了塵埃裏,即便現在相愛,也多是顧慮跟警惕,但厲嚴辭不一樣,他知道楚幽的顧忌,他包容,接納,然後將整顆心掏出來,哪怕有可能碎的四分五裂,也盡全力給她最好的。
幸好酒店立於海邊,因為沒抓住他們的原因,穆休為了保險起見也沒敢再做什麼,所以沒有人在這場謀劃中死亡。
楚幽守了厲嚴辭一天一夜,最後被醫生勒令去休息,她的嗓子想早點兒好,充足的睡眠也是條件之一,楚幽無奈,叮囑安櫻跟楚司涵多家照看,就去隔壁房間補眠。
她睡著後不久,厲嚴辭醒了。
“哥……”厲嚴辭撐著起身。
楚司涵趕忙按住他,“要做什麼等身體好點兒再說。”
“不等了。”厲嚴辭瞧著虛弱,但黑眸中一片堅定,像以往一樣的運籌帷幄,“跟顧寒卿要來交易渠道,辛苦安櫻,查到穆休的老巢。”
“你的意思是……”楚司涵麵色一凝。
“我住院的消息沒準穆休已經知道了,與其等著他再動手,不如我們奪得先機。”厲嚴辭語氣一沉,“我實在是忍不了他了。”
安櫻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交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