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將蔣芬房中的保健品都拿了出來,洛琛掃了一眼,精準地找出一瓶。
蔣芬努力壓抑住無盡的恐懼,她知道不能慌,尤其這個時候!事已至此,她再慌就什麼都來不及了!
洛琛兩相對比,得出結論,“完全吻合。”
“怎麼可能呢?!”蔣芬幾乎是在尖叫,“我沒理由換嚴辭的藥啊!”
“你還沒有理由嗎?”楚幽冷聲質問。
厲嚴辭一波心悸剛緩和下來,實在沒什麼說話的力氣,他湊到楚幽耳畔低聲呢喃了一些什麼,女人臉色愈加難看,“你給嚴辭喝的米粥呢?”
蔣芬一臉無辜,“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是啊,嚴辭剛才喝的那碗米粥呢?”厲父吼道。
洛琛似乎對這些大家族的恩怨有所了解,聞言直奔廚房,“無妨,留點兒殘渣就行。”
蔣芬攥緊雙拳,她萬萬沒想到洛琛還有這本事,那碗粥應該是倒了,但正如洛琛所說,殘渣肯定有。
洛琛注意到了桌上的白色粉末,他抹了一把輕輕舔舐,登時神色一變。
“醫生,查到了嗎?”厲父問道。
“初步斷定是普萘洛爾,用於心率失調或者心房震顫中的藥。”洛琛低聲,“而粥裏麵應該是加了過量的普萘洛爾,嚴重時會使人心髒跳停,更別說厲總心髒一向不好。”
厲父靜靜聽著,老人一向嚴肅的雙眼此刻深不見底,他質問蔣芬,“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蔣芬卻一下子跪在地上,恨不得唱一曲竇娥冤,“爸!別人不相信我您也不相信我嗎?”
厲父:“你叫我怎麼相信你?!證據都在!當初你搬離老宅,我看在厲氏出事阿昭分身乏術的份上讓你搬回來,嚴辭更是力挽狂瀾,你又是怎麼做的?!你要殺的是我的兒子!”
蔣芬被“殺”這個字激的靈魂都在顫抖,她瞪大眼睛拚命搖頭:“我沒有爸!這些算什麼證據啊爸?晚飯是我讓人準備的,嚴辭藥裏麵的葡萄籽是我經常吃的,可老宅除了我還有別人啊!爸您想想,我如果真的要對嚴辭做這麼過分的事,我為什麼要把自己拖下水呢?這、這不合理啊!”
蔣芬這些話細想也有道理,畢竟葡萄籽的漏洞太大了。
“是嗎?”一直沉默的楚幽忽然開口,她聲音冷下來的時候每一個字都像是淬滿了冰,她直勾勾盯著蔣芬,“洛醫生說了,粥裏麵的普萘洛爾也是心髒病人使用的,如果嚴辭今天出任何意外,即便事後被查到,因為他心髒不好的原因,完全可以推到他自己用藥不慎上,可惜了,這種藥每次開都會有紀錄,誰買的,在哪裏買的,都能查清楚。”
蔣芬感覺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她隻能用盡每一分力氣,才能維持住表象的冷靜。
“至於換藥,若不是……”楚幽頓了頓,半晌才找回聲音,“若不是我今天及時趕到,一旦嚴辭出了意外,到時候兵荒馬亂的,再把藥換回來不就得了?”
“這些都能找到合理的說辭。”
楚幽精準地踩中蔣芬所懼怕的每一個雷區,“或者說,你唯一算錯的,是沒想到我會來,更沒想到我半路遇到了洛醫生,把他一並帶來了,我本想著讓洛醫生給爸看看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