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女孩下巴。

是溫熱的,細膩的。

男孩手顫了下,迅速垂下手,插進褲兜裏,佯裝鎮定道:“好了。”

宋恬站起來。

純白的羽絨服更襯得女孩膚白如雪,一雙眸子更加黑亮,像黑色曜石,女孩把脖子縮起來,羽絨服毛領襯著她巴掌大的小臉,很有幾分恬靜溫潤感。

傅景年看的有些呆,喃喃:“果然最適合白色。”

宋恬出院了,傅言商也沒出現。

他很忙。

這是阿姨掛在嘴邊的話。

宋恬其實不在意傅言商在或不在,以前可能在乎,但現在不在乎了,現在傅言商不會給她糖吃。

不給糖吃的傅言商,對宋恬而言,沒什麼實質的意義。

宋恬回了傅家。

準確來說,回了鎖著她心門的牢籠。

回家的第一個晚上,宋恬就在半夜偷偷進了廚房,她知道櫥櫃最上麵,有一玻璃罐的白糖。

可是,踩上椅子打開櫃門時才發現,沒有白糖,櫥櫃空空如也。

宋恬發了會兒愣後,迅速從椅子上下來,往樓上跑。

枕套裏。

枕套裏。

宋恬跟魔怔似的在心裏念叨著。

可跑到樓上,拉開枕套的拉鏈才發現。

什麼都沒了。

宋恬看著白的瘮人的枕芯,心跟凍住似的。

她在這一刻才真真切切感知到,傅言商,是真的不準她再吃糖了。

枕套裏是她從進入傅家開始,一直攢著的糖果。

在宋恬心裏,這些糖果跟櫥櫃裏的白糖不一樣,白糖不是屬於她的,但這些糖果應該是屬於她的。

因為糖果是她一次次裝乖後得來的獎品,是她應得的。

可為什麼。

應得的,也要拿走呢?

宋恬一夜未眠,就靠坐在床邊,看夜空露出魚肚白,看朝霞染紅天際。

傅言商六點鍾從公司回來。

他忙了大半個通宵,陪著公司各位董事和財務人員研討國外上市地產的貿易流通與利潤往來。

這是傅氏地產第一次與國外貿易接軌,也是傅氏地產走向國際很重要的一步,每一步必須走的紮紮實實,不容閃失,很多事情,很多細節,他必須親自參與了,才能稍微放心。

雖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事關重大,還是要步步謹慎。

男人在玄關處換了拖鞋,王阿姨聽見聲響,急急忙忙從廚房出來,看到是傅言商,連忙湊過去,接過男人手裏的西裝外套道:“先生,熬到這麼晚才回來嗎?”

傅言商扯掉領帶,沉沉嗯了聲。

阿姨皺起眉:“公司雖然重要,但身體更重要,要知道,健康才是.....”

“阿姨,幫我泡杯濃茶。”傅言商打斷女人的碎碎念。

阿姨深深看了男人一眼,歎口氣後轉身走向廚房。

她早知道不該勸,傅言商豈是能勸動的人,他想要做的事兒,誰也左右不了的。

阿姨在廚房泡了杯濃茶走出來,放在茶幾上。

傅言商身子陷在沙發裏,拿起茶杯抿了口濃茶,渾厚的茶香氣在鼻腔間流轉,讓他緊繃了一晚上的弦,稍稍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