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瑾年微頓,神色間有些不自然。今日立春,明明是春回大地,萬物複蘇的日子,夜間的涼氣還是一點點湧上來。

謝瑾年的沉默在元清音眼裏更加的像是故意回避。

她撇撇嘴,裝作不在意的道:“我就是隨便說說,不願意回答,也不會逼你。”

話是這麼說,可心裏邊是實打實的不舒服,臉上也表現得明明白白。

謝瑾年在她旁邊,側過頭就能看到銀色的月光灑在她的臉龐,細膩的皮膚像是白皙的瓷器,光滑柔和。

他好像感受到她的失落,竟然有種想說說話的衝動,不過最終隻是苦笑一下,別開眼。

他低低的聲音喃喃兩聲,“我是個危險的人……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謝瑾年的聲音太小,元清音就聽見嘀嘀咕咕兩句,還沒聽清楚是什麼,男子就不在說話。

她貼過去,靠近了男子,聞到他身上的藥草味,吸了吸鼻子,剛才的火氣和落寞也平靜下來。

氣定神閑的問他,“你剛才說什麼?”好似剛才的賭氣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

謝瑾年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搖搖頭,隻說:“我就是你的侍女。”

元清音翻了個白眼,沒有吭聲,這人存心插科打諢她也不願意強迫他問下去。

賞月喝茶的心情不再,元清音直接起身,拍拍裙擺沾染的露水,徑直回房間,招呼都沒有打一個。

謝瑾年望著她瘦了很多的身影,隻是一眨不眨的看著,心裏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

月色茫茫罩四周,天邊的烏雲散去,露出了它的真麵容,似明似絢爛,高懸在半空像一盞長明的燈,指引人的方向。

元清音獨坐一隅,房中就她一個人,雙目緊閉神情淡淡的,長長的睫毛在眼下處投下一片陰影。

繚繞的霧氣在她周圍,像是一件棉衣,把人給包裹進去,原來元清音正在泡澡,而且是藥浴。

前兩天曬好的草藥,此時起了作用。

被元清音碾碎了包在紗布裏,然後扔到熱水裏去煮,現在這些藥包和熬出來的藥水都在她的浴桶之中。

元清音從小就泡草藥,體質好也不會吸引蚊蟲,原身就不一樣了,新陳代謝非常好,也格外的吸引蚊蟲。

要不是她現在堅持泡藥浴,指不定渾身都是蚊子咬的大包。

原身以前也招惹蚊蟲,一直用的熏香來除蟲,這種熏香元清音看過了,的確有一部分作用,不過對人的身體傷害也比較大。

用這種熏香來除蟲,可以說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沒什麼好處。

所以自從她發現以後就把這些熏香給扔掉,然後堅持每日泡藥浴,現在基本上蚊蟲都不近她身。

元清音泡了許久才從藥桶中出來,再看那桶中的水,不僅有草藥本身的赭石顏色,還有些漂浮的雜質。

這些都是元清音體內的毒素,就是李瀾鳶對她下的那種毒藥。

前些日子這些渣子還要再多一些,現在已經少許多了,想來藥浴也是非常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