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業就在眼前,餘逸不會讓任何事情,任何因素影響到公子的決心。這是他們等待了幾十年的結果,萬不可因為外因而放棄。

謝瑾年緊了緊拳頭,過大的力度牽扯到肩胛骨的傷口,隱隱作痛,隨之他的臉色也白了幾分。

“小少爺收到從淩家而來的邀約,想問公子,他要不要去?”周劍灜進了西門之後被擋在了京城內,皇宮的地界戒備森嚴,就這麼明闖是破不進去的。

皇宮外有十萬大軍,而他們隻有少數的幾萬,就算沒有護國公也不容易攻打進去,這個鴻門宴是明明知道來者不善也要去的。

謝瑾年隻道:“筆墨。”餘逸給他遞了過去,提筆落字,飛快的寫在白色的宣紙上,封好之後讓餘逸送過去。

餘逸得令離開他的房間,屋內隻剩下他一人,謝瑾年無意識的動動手指,腦海中浮現今日見到她的時候,蜷縮在那裏的身影。

畫麵一閃而過,他很忙,忙到沒有時間再去多想。派人將謝空青接回來,謝瑾年來到地牢。

元清漓已經被帶走了,這個臨時搭建起來的地方隻剩下還沒來得及收拾的一片狼藉。

腳下邁開步伐,踩到一塊碎片。謝瑾年低頭看去,是一片瓦,避開這裏朝著旁邊踩下去。這次終於沒有踩到任何東西。

地上有紅褐色的血跡,沒有完全幹掉,粘稠的血液蹭在他黑色的靴子上,落下一塊明顯的痕跡。

他後退了兩步,抬眸望著遠方,眼神中有種捕捉不到的深邃,轉瞬即逝。

他沒有再次往前,而是轉身離開了。“清理幹淨。”低沉的聲音傳出,話音剛落下,眼前一陣風吹過。虛眯了眯眼,暗衛的身影立刻出現在麵前,顯然是準備清理現場。暗衛動作熟練,這種事情好像也不止做過一兩次了。

……

元清音在地上坐了太久,黃細不敢動手把人扶起來,但他能找到人把她拉起來。

半個時辰之後,晚兒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大冬天呼一口氣都能帶著熱氣冒出來。她跑過來的時候,霧氣迷住了雙眼,兩眼通紅的一片。

偏偏因為跑的太用力,腦門上一串串的汗水順著流下來。

呼呼的喘著粗氣跑到元清音麵前,一見到這樣的小姐,心疼的眼淚唰的奪眶而出,就像洪水一樣突然噴湧而出。

“嗚嗚嗚,小姐。”她隻是哭,眼淚水不要錢的往外冒,一句話都沒能說出口。

元清音吸了吸鼻子,從臂彎處抬起頭來,笑了一下。那笑容就像是被迫擠出來的,帶著濃濃的化不開的悲傷。

晚兒也顧不上哭的稀裏嘩啦的,就是哭著也要讓她回去。

“小姐,您別笑了!快和奴婢回去吧!”

元清音輕笑了一聲,“我還能回哪兒去?”已經沒有地方能夠容下她了吧?到頭來終究隻是別人的一顆棋子,如今棋子已經用到該用的地方,應該就會變成棄子了。

還有什麼地方能夠呆下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