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的傷口被她按得生疼,他伸手輕輕握著她的手,手背覆上她溫柔卻涼的手背,意識到她心底原來這樣害怕失去他,眸色裏露出幾分繾綣。
“死不了,小傷!”
慕白的聲音低啞,看著列顏的眸色裏,卻帶著幾分劫後餘生的戲謔。
他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可是看到列顏一怔,隨即咧嘴想笑,卻擠出一個難看的哭相來,心似被什麼揉了一把。
在這行,他做了四年之久,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的害怕過。
當列顏翻身騎跨在摩托車上,身影消失在視線的時候,他心裏患得患失的思慮達到了極限。
列顏被劉霸頭的秘書下了藥,全靠剛才心裏的怒氣和恨意支撐。
劉霸頭一跑,又聽到慕白說沒事,心裏一鬆,整個人就搖搖欲墜。
她被淚水洗過的眼睛漸漸迷蒙,在藥物的作用下,她終於支撐不住,匍匐在他的胸口暈了過去。
慕白仰躺在枯葉裏,列顏就伏在他的胸口,長睫交合,漆黑如墨羽,眼角處帶著一絲晶蒙的淚。
慕白抬手,輕輕地撫摸著列顏的長發,深邃的眸色裏有幾分思量。
第二天,列顏迷迷糊糊地醒過來,手指輕輕地動了動,整個人就像是被抽筋剝骨般渾身疼痛。
腦子裏閃過暈倒之前的畫麵,列顏立刻清醒了。
慕白受了很重的傷,她替他捂著傷口,最後卻敵不過藥物倒在他的懷裏。
想著當時因為害怕,在慕白麵前嘶聲狂喊,記得慕白嘴角微勾的戲謔,列顏的臉微微發燙。
她看了看四周,雪白的牆壁,窗外是清一色的綠草地。
是醫院,列顏完全不記得自己暈倒後是怎麼來到醫院的,也不知道慕白到底去哪了。
她下床,往門口走去,就聽到簡悅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張警官,整件事情真的都是因為列顏而起,她不服從慕警官指揮,私下與小山回家看望重病的阿姨,我不知情,她帶著阿姨去禮堂,結果導致暴露身份,才會讓慕警官受重傷,小山媽媽病危,小山現在昏迷不醒。”簡悅把事件事情的責任全部推到了列顏身上。
列顏惺忪地眸光微斂,放在門把上的手最終還是沒有按下去。
“等她醒了再說吧,這件事情我會親自調查!”張警官回複了簡悅,補充道,“我去看看老三,你先去看看列顏醒了沒有?”
列顏看到門把手轉動,一驚,想躲已經來不及,隻能大大方方地打開門。
琥珀色的眸子對上簡悅的眼神,一刹那,簡悅眼中的神態由驚訝轉而得意,全都被列顏捕捉到了。
“簡悅,我想去看看慕警官!”
列顏的身體還有些虛,說話的時候扶著門框,側身往出走。
簡悅抬起手臂,托著門框,攔住了列顏的去路。
她的視線鎖著列顏的眸光,從上至下睨了一眼,然後說道:“列顏,我們談談!”
“沒什麼好談的!”列顏果斷拒絕。
雖然她不知道簡悅是如何知道她和小山回家的事情,但是,從她帶著小山媽媽踏進禮堂的那一刻,列顏就知道她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