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在花壇前談話,前前後後約摸有十幾分鍾。
列顏突然感覺後腦勺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她看,回頭,也隻是身後的畫著河山的影壁,搖搖頭覺得是錯覺。
慕白顯然也感覺到了,回頭越過影壁上方,凝著警局五樓的窗戶,深邃的眸底染上幾分笑意說道,“如果你想讓整個係統的人都知道我們兩之間的事情,那我們就在這裏多談一會,讓我告訴你昨晚到底是咬了我,還在脖子給我留下遮掩不去的痕跡。”
列顏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她抬頭,順著慕白的眼睛望過去。
頓時,臉通地紅了。
隻見榮縣警局的五樓窗戶,擠滿了許多的腦袋,那些人都不怕從窗戶外掉下來,一個個拚命地往前擠。
他們在看什麼?顯然是在看她和慕白在這裏又摟又拉扯又吵鬧的樣子,列顏從來沒覺得自己如此糗過,咬著唇怒瞪著慕白說道,“上輩子欠你的,這輩子你是來討債的吧!”
想著不出片刻,她和慕白的事情就要公布於整個公安係統,心裏慌慌亂亂的,不著邊際的惶然如潮水一般淹沒了列顏。
她瞪了一眼慕白,沒再多說,甩手走出榮縣警局的大門,徑自往小山家走去。
……
小山媽媽的葬禮很簡單,沒有請太多的客人,隻有近親。
列顏進門的時候,有人給列顏胸口別了一朵白花。
列顏捧著一束買來的白色菊花,靜靜地站在門口。
看到小山披麻戴孝地扶棺出來,列顏望著他手裏捧著的黑白照片,心裏隱隱作痛。
小山媽媽的音容宛在,甚至列顏能回想起那天她握著自己手時的溫度,但隻不過數日,她已經不在人世了。
小山看到列顏來,微微地點了點頭,男兒的淚蓄在眼角,隱隱綽綽地氤氳著。
看到他這樣子,列顏心底的難過如狂浪湧來,一如當年,她在學校上課,突然得知最親愛的哥哥出事時的心情。
來到墓地,靈柩要下葬。
列顏四處環顧,沒見慕白的影子,心裏隱隱有一種失望。
小山媽媽畢竟是因為他們的任務去逝,慕白不來,列顏覺得他有些薄情。
為什麼她要盼他深情,這樣的念頭的確有些怪,列顏自諷。
剛抬頭,看到小山的身影一僵,列顏也望過去,看到的情形卻讓列顏也為之動容。
以慕白為首,整個榮山縣警局的全體警員邁著整齊有力的步伐來到墓地,包括韓局。
所有的人,都穿著警服,神色肅穆,眸子裏含著悲痛,齊刷刷地站在墓前。
這無疑是最高的禮遇,以往,隻有犧牲的烈士,才有這樣的待遇。
列顏眸子裏一時染了幾分動容,帶著莫名的情緒望向慕白。
他一身清輝,因為一晚沒有睡顯得有些滄桑,但骨子裏那分剛硬和挺拔不變,遠遠地讓人感覺他從內自外都透露著勇者無敵的剛強與正直。
他眸底的深沉,老練,以及曆經風霜積累的滄桑不是列顏能懂得。
有時候,感覺他對外,就是一麵剛硬的盾,永遠的鐵骨錚錚,永遠的風霜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