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知道白蓮花是宮女出身,琴棋書畫樣樣不通,容貌不出眾,什麼都不出眾。
她心裏默默的想,這姑娘看上去很英氣,怎麼說起話來這麼刻薄?原本就對自己這身體的皮相不滿意,被這麼一說,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嬪妾怎麼會計較呢,王貴人向來坦率,想必陛下也是被這股不同尋常的樣子吸引住。”
這句話的潛台詞就是,除了坦率你什麼也沒有,容貌同樣也不出眾。
場間看熱鬧的人頓時麵麵相覷,抽出繡帕擦拭了一下嘴角,沒有什麼茶漬,隻是掩飾笑意而已。
誰也沒想到,這小小的宮女居然橫衝直撞,敢頂撞人。
這頂撞的還是皇後娘娘的堂妹,王貴人。
王貴人的脾氣不算是好,況且在後宮當中,有皇後娘娘給撐腰,更是無法無天極了,何況對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官女子。眼見著有人頂撞自己,頓時眼睛一瞪:“白官女子不過才入後宮,怎麼弄得好像是通曉六宮事宜?”
白蓮花好似沒察覺到對方發怒,仍舊是風輕雲淡,將人惹怒:“嬪妾雖然初入後宮,但也在宮中當差,王貴人入宮六年,嬪妾還是多有耳聞的,如今見王貴人這般直爽,想必陛下就是喜歡您這一點吧。”
入宮六年還是貴人,可以說前途止步於此,即便是憑借著皇後表妹的身份能夠在升一升上,也升不了多少。說陛下喜歡,跟諷刺並無差別。
王貴人氣得瑟瑟發抖,那雙淩厲的眉毛上挑,就像是一把刀子,斥責道:“陛下的心思豈是你能揣摩的?”
白蓮花剛要還嘴,就聽外邊傳出來一個女子拉長聲的音調,略帶一些譏諷,顯得很冷:“陛下的心思能不能揣測,難道還是王貴人說了算的?”
這一聲傳出來之後,除了皇後娘娘以外的所有人都站起身來,欠了欠身,齊聲說道:“給姚昭儀請安。”
姚昭儀是個二十幾歲的女子,隨手就將披風解開,給了一邊隨侍的婢女,露出來身著的紅豔服飾,妝感濃鬱,身材豐滿,那一身衣服穿的風風韻韻。下顎微抬,顯得有些孤傲,沒有理會妃嬪們的請安,徑直走上前去,微微屈膝:“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
那屈膝的弧度極為的低,顯然也是敷衍了事。
皇後卻並沒有任何的不悅,淡淡地說:“免禮平身吧,也叫其他姐妹起來,沒得等著你也不好。”
姚昭儀笑了笑,有些諷刺的說:“皇後娘娘還真是憐惜我們這些姐妹。”說完之後直起身子,揮了揮手,然後徑直向右手第一位坐去。
這位便是後宮第一人,除了皇後娘娘已經亡故的太子殿下,唯一生育皇嗣,也是長公主的妃嬪。
王貴人剛剛被這個人欺負,臉上一臉的不耐,冷冷一笑:“姚昭儀打扮的倒是光鮮亮麗,太子殿下剛剛去世三個月,您就如此急不可耐嗎?”
姚昭儀神色淡漠,單手托著下巴,將視線放在了站在場中央的人身上,像是反擊,又像是沒當回事兒,隻是饒有興致地說:“這就是陛下寵幸的那個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