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月想了想,也確實如此,不大要緊,遂作罷。
白蓮花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別提有多痛快了,著了薄衫子出來,眼看著夜色涼如水,沁涼可人,索性叫了人,在窗台下支了棋盤,叫了雲雀來一同下棋作樂。
雲雀哪裏是個下棋的高手,不過就是哪能應付應付罷了,被白蓮花殺得落花流水,守著自己的幾個白子苦苦支撐,委屈巴巴地看著白蓮花,“小主一點都不懂讓人,奴婢哪裏懂得這麼多呢?”
白蓮花殺興正濃,笑嘻嘻地落子不語,彩月站在一旁觀戰,歪著頭看得熱鬧,她更是看不大懂,隻是看著兩個人玩鬧,雲雀哭喪著臉應付的模樣,覺得好玩,隨口讚歎道:“小主什麼時候還會下棋了呢?”
白蓮花心中一緊,麵色有了幾分尷尬,微微笑道:“自然是一直都會的。”
彩月不以為意,點了點頭繼續觀戰起來。白蓮花見她並未起疑,悄悄地舒了口氣,繼續又下起來。
禦書房裏,皇帝看著折子,燈火一跳一跳,容德祥侍立在一旁,敬事房太監匆匆走進來,手裏舉著一個托盤,恭身道:“皇上,該翻牌子了。”
皇帝抬起頭來,神色倦怠,頓了一頓,揉了揉眼睛,末了道:“今夜朕一個人靜一靜罷。”
敬事房太監點了點頭,遵聲稱是,末了又退了下去。皇帝這段時間後宮走得挺勤,這歇一歇也是好的。
人退了出去,過了半晌,才聽見淡淡一句話道:“不過是千篇一律罷了。”
他這話說的突兀,容德祥眉頭一跳,醒過味來,諾諾笑道:“是的,這宮裏頭是沒幾個能如白婕妤一樣的人。”
皇帝翻起半邊眼皮,白了他一眼,“就你話多。”
容德祥嘿嘿笑著稱是,想了想,道:“皇上,奴才剛才在殿外頭看見春熏院的奴才們,著急忙慌地,說是小主不見了。”
皇帝神色一冷,微微抬頭道:“什麼?”
容德祥見他反應大,心中自然是明白,微微笑道:“奴才聽著的時候,也是驚訝得很,不過皇上放心,是虛驚一場。是小主貪玩,一個人去蓮池子搖船了,在船上不小心睡著了,飄到了湖上,費了好大勁才回來的。”
皇帝眼皮突突亂跳,胸腔中一股怒氣油然而生,這個女人,竟然這麼不當心?若是她沒什麼劃船的本領,船飄蕩到蓮浦裏頭,將她困住;又或者她著慌起來,一不小心跌到湖裏,施救不及,怎麼辦?
他越想越來氣,忍不住怒道:“明日給朕把那一池子蓮花都給鏟了!”
容德祥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當作他真的動怒了,慌忙趴在地上叩頭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是奴才多嘴。皇上心疼小主,可小主愛蓮,閨名裏頭也帶了蓮字,皇上若是因為心疼小主,把蓮浦鏟了,小主若是知道皇上的良苦用心便罷;若是會錯了意,以為皇上當真是發了怒氣,可不就白白糟蹋了皇上的一番心意了嗎?”
皇帝餘怒未減,她會錯意?她當然會會錯意,她哪裏知道自己的心裏苦處?